公主生病了。
……
云非曜醒来的时候,公主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不知道昨晚时公主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他那温柔良善的公主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害他,他知道的。
身上的舒爽干燥混合着熟悉的香味,那是公主的味道。公主定然是帮他洗干净身子抱他上了床榻才离开的……想着那样娇小的公主抱着自己走在廊中,他便有些耳根发热,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羞人,他身为男人,被公主抱着,怎么想怎么违和。
他穿好床头她放下的衣服,思及昨夜里公主的生气,胸中难免有些憋闷。
这也确实该怪他,分明想要留在公主身边,竟因为些微的风吹草动就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这样的“识趣”,他睡完一觉醒来才发现真是可笑至极。
云非曜整理好衣裳,将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洗漱完毕过后便出门寻公主去。
“可见过公主?”
“回将军,今早公主往东南边的晴川湖去了。”
晴川湖是公主的地儿,花楼里很多的画舫都是在其这湖中招揽生意,偶尔会有花灯盛会,京城的王孙贵族都会前来观赏,当然光是进入晴川湖就已经要花费不少财力,这样的盛景自然是有钱人的集会,附庸风雅永远都是时代的chao流。
白日里的晴川湖并没有多少人,却还是有几艘画舫在湖泊内悠游自在地漂着,没有船夫划船,就这样任由着水流恣意晃荡。
云非曜站在树荫底下,目光落在湖中心那艘华贵的画舫上。他了解公主,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自然不会和那些人挤在小小的普通画舫中。
岸边距离画舫足足有半里距离,他垂眸沉思一番,对着旁边的管事沉声道:“借小舟一用。”
管事是认识他的,在公主身边办事久了自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他点了点头,在册子上用笔写上几个字,道:“请用。”
云非曜划着小船朝着湖中那Jing致华贵的画舫前进,他一边划船,一边犹豫着待会儿见到公主应该怎样开口。
或许他该放软态度求饶?但是公主好像不怎么喜欢他那样。
难道应该去强硬一些?公主更不想他自作主张。
他顶着有些热度且刺目的日光,终于是在一盏茶的时间里来到了画舫上。从小舟上一跃而上,将绳索系在画舫厚实的雕花栏杆上,他站在门前,蓦然生出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来,这让他有些局促不知如何动作,站在门外半米远的地儿终究是没敢去敲门。
公主是否还在生气?
他不知道。
手指落在门前,指腹摩挲着散发出檀木香的门面,垂眸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要敲门进去,却听得里面的人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一并咳出来。他心脏猛地紧了紧,来不及去想推门而入是否合乎礼数,便生生闯了进去。
公主伏在案上咳得气都喘不匀称,她抬眸看见闯入者下意识拔剑防御,瞧见是他的时候却是微愣:“阿曜……?”
公主的面色chao红,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像是清澈水底黑曜石般的眸子也沾染上病态的混沌,看了他半晌才将长剑收拢回剑鞘,坐回原本的位置。似乎才想起昨日他的不乖顺,面色微微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云非曜走到公主面前,他垂眸低声:“公主生病了。”
公主似乎还在生气昨夜的事情,语调又淡又冷,面上满是蛮不在乎的表情:“那又如何,与你……又有何干。”
她咳得声音都沙哑,垂眸看着桌案上的信件,捏了捏眉心提笔继续书写,却不自觉用余光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云大将军,直至她写完书信,云大将军也没有什么动作。
公主将笔悬挂在笔架上,看样子像是准备和他好好谈谈,可还没开口便又咳嗽起来,伏在桌上摁着喉咙像是要咳血,偏偏喉咙一直痒得要命,她闭着眼睛用手背抵着唇瓣,却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被他捞起来。
他的公主生病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公主生气的时候喜欢独自呆着,她很少会有情绪暴躁的时候,绝大多数都是压抑着那些不好的情绪……绫香说过,公主其实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是他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的公主情绪很少外露,每每看着都是笑着的。
云非曜抱着公主划着小船回了花楼,在稍稍Yin凉的屋内将她放在榻上,语调却是略微生硬:“臣去厨房给公主煎药,公主在这里等臣,莫要乱跑。”他说完便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对,软了些许态度,道,“公主和臣置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公主不想理他,侧着身子躺在榻上留着纤细的背影给他看,显然是还在气头上。
“……”云非曜知道自己在这里就是碍眼的存在,也不犟在这里非要跟公主说话,他还要去抓药煎药。
云非曜买了风寒散和降暑药,匆匆赶着去厨房煎药。这个天,也不知道公主是不是风寒里面还带着中暑,她又是头晕又是咳得厉害,他看着心都快要疼死了,如今赶忙去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