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一愣,下意识仰头去看江予迟。
江予迟垂眸,黑眸映着她的面容,两人视线相撞,似是两道细小的水流相触,犹疑着是否应该相融或是交错分离。
“谢谢您。”
江予迟缓慢移开视线,牵唇对着老婆婆笑了一下。
盛星悄悄弯了唇,有些困难地抱起这一大束花,盒子被江予迟接过去,松球跟着盒子晃了几下,慢吞吞地探出脑袋来。
街道的尽头是一面许愿墙。
五彩的绸缎系着小木牌挂在临时搭建的铁丝网上,风一吹,那绸缎就像一条五彩的河流动起来,许多年轻女孩儿凑在墙边拍照。
盛星怀抱着花,驻足看了片刻。
“想去?”
江予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尽头。
盛星摇摇头,继续逛小摊,往后走是美食摊,好些都是当地特色小吃,她没见过,巴巴地瞧了几眼,都想吃,但又不能吃多。
江予迟瞧着她一脸不舍的模样,道:“吃吧,尝个味道,剩下的三哥吃。”
盛星恋恋不舍地别开脸,小声咕哝:“不吃了,还在工作。今晚已经比平时多吃半碗饭了,拍完再吃。”
转过热闹的摊位,两人朝安静的树下走去。
池里蓄着水,水面晃着高悬的灯影,流离的幻影在暗色中一晃而过,那里就是江予迟所说的洗手池。
池边不如摊位明亮,边上站了几个年轻女孩。
女孩们凑在一起笑说着话,没人注意走近的两人。盛星捧着满怀的花,走的小心,江予迟侧头,低声道:“三哥给你拿,你去沾点水,洗个手。”
盛星没多想,将花递给江予迟,靠近水边。
这一靠近倒是引来了几个女孩的注意,这么一个偏僻的村落,身材姣好、从头到脚都是高奢的女人少见,偏偏她还戴着口罩,遮得那么严实。
女孩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惊异来。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喊:“星星?”
盛星一怔,下意识想回头看江予迟,硬生生忍住,她控制好情绪,抬头看向几个女孩,她们看到她的双眼,立即惊喜地叫出声。
“啊啊啊,真的是星星!”
“我死了,这是真实的吗?!!”
“......”
几个女孩又跳又叫,见不远处有人注意到这儿的动静才慌忙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向盛星。
盛星想了想,摘下口罩,对着她们笑了一下:“来这里玩吗?”
近距离的美貌冲击,女孩们差点又叫出声来。
“不是呜呜呜,我们是来探班的派大星!”
“我们今天下午刚到,工作室联系我们说晚上你没戏,我们就来这里玩了。星星又瘦了,妈妈好心疼。”
“星星你也来玩?一个人吗?”
女孩儿们叽叽喳喳的,眼睛亮晶晶地往她脸上瞧,眼底的欢喜都要冒出来了,在这暗夜就像星星一样。
盛星迟疑片刻,道:“和朋友一起来的。”
话音落下,几个女孩朝着她身后看去,盛星也跟着转身,可那里空荡荡的,哪还有江予迟的身影。
盛星一愣,不等她细想,又被女孩们的话语占据了心神。她和她们说了会儿话,签名合了影。派大星们总是很贴心,问了照片可不可以发微博后,喜滋滋地跑了,说是不打扰她和朋友一块儿玩。
女孩们走后,池边只剩盛星一人。
她刚想打电话找人,江予迟就从身边冒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块木牌,上面系着红色的短绸缎。
是许愿牌。
深红的绸缎缠绕在男人修长的指间。
木牌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懒洋洋地说:“看你瞧半天了,写上挂家里去,愿望三哥替你实现。”
盛星垂眸静静地看着木牌,半晌才接过来,小声道:“谢谢三哥。”
江予迟顿了顿,伸手重新替她戴上口罩,温热的指腹刮擦过柔软的耳垂,小心翼翼地将带子绕上她的耳,戴平整了才松开手。
“是不是得回去了?”
“嗯,怕她们听到消息都会来。”
“往前走,三哥跟在后头。”
附近有粉丝在,江予迟的身份还未公布,他们无法像来时那样一起离开,只能分开走,到车上会和。
盛星抿抿唇,情绪往下掉了点儿。
须臾,她转身独自踏入人群中。周围喧嚣而明亮,纤细、单薄背影带着点儿落寞,仿佛披上了一抹灰暗的色彩。
江予迟立在原地,凝视着那道身影。
忽然,他戴上冲锋衣的帽兜,迈开步子,快速走到一家卖面具的摊位前,随即戴上面具,混入人群,准确地朝着盛星走去。
盛星垂着眼,慢吞吞地往前走,被人撞到了也不知道躲,只是默默地让开,心里的失落渐渐蔓延开。
她抬手,揉了揉莫名酸涩的眼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