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的时候,陆思音恍惚间拿起放在床头叠好的衣裳,楞在了原处。她叫了绿英来,却见到言渚走过来将她推回屋内。
怎么是女子装扮她皱着眉问。
言渚吻了她额心:穿上就是。
她狐疑着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也没别的衣衫就只好先穿上,走到马前的时候才听到言渚对明封说:现在起,你是肃远侯。
明封和绿英闻言皆要开口,言渚却径直走向了陆思音所在。
她站在马下抿着唇,等他靠近了才皱眉道:言渚,别胡闹
谁跟你胡闹了,他将人扶上马轻声凑在她耳边道,不会耽搁事的。
乔赟来收拾行装的时候看到言渚怀中抱着个女子,揉了揉眼睛,一路上沉默了好一阵,中途歇息喝水的时候才凑到言渚身边问:殿下,肃远侯是女子?
你上回不是见过了吗?他蹙眉看着一脸余恐未恢复的人,我还奇怪你上回见到怎么没问呢。
上回的确是见到言渚将肃远侯拉进了胭脂坊,后来出来的就是个女子了,他干涩笑笑:我当时以为
什么?
我以为,你都喜欢男子了,那要是有个什么别的癖好也是正常哎哟他被言渚踹了一脚后差点摔倒在地。
外祖那边如何了?他看着乔赟勉强站稳后问。
哦,已经去信了,他们也已经回府了。他应道。
赶到壶州的时候已经申时,壶州刺史收拾出来了一座庭院,见他们进了城便赶紧着人迎了来。
刺史姓孙,约莫五十年纪,倒是生得黑瘦,他对言渚行礼道:明日一早便要议事,今日便请端王和肃远侯早日歇息吧。
明封下意识想要跟着绿英下去的时候却被言渚一把来了回来,他对上刺史审视的眼神还得装作看不见,也有些莫名紧张,学着言渚样子点了点头才由人领着去了给肃远侯安排的住处。
这位娘子那刺史为难地看了看陆思音。
这是本王新纳的妾室,跟着我住就好,不劳刺史多忧了。他点头道。
孙刺史一副了然模样,行礼告辞后回头看了看那庭中的人,思索起此前宫里来的消息。这肃远侯和端王看上去也没什么大交情,也不知道是要留意些什么。
陆思音站在房门前扭捏了好一阵才被言渚一把拉进去,她推着面前的人:你就为了
为了跟你日日亲近?他接着她的话说,见她不语了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若说是,你此刻又能如何?
她本还想争辩几句,突然肚子轻微叫了起来,顿时闭了嘴,他笑问:饿了?
咱们去前厅吧,饭菜也该准备好了。
不必,带你去个别的地方。
她恍惚能见到他们到了这壶州街市上,此时已经静了下来,不过零星还有人在走动,在一座府邸门前时他停了下来去叩门,那前来开门的家丁打着灯笼看了他一眼便打开了门欢喜对着屋内的人喊道:五郎君回来了。
陆思音被他拉着进了府门轻声问:这是何处?
我外祖家。
她登时睁大了眼睛停在原处,拉着他挡在自己身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焦急道:我头发是不是乱了?
只听到面前的人笑了出来,她恼道:你也不说清楚带来见他外祖家的人,她心中比去见皇帝还要紧张一些。
容娘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别弄了。他将她的手放在怀里安慰道。
一阵脚步声后便听到有人唤着言渚的名字,现下天色暗了下来她也看不太清,只看到一群人似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外祖母。言渚倒是反应快直接拉了她上前。
来者看上去两鬓斑白,已有花甲之岁,身子看上去仍旧硬朗,连声音都是敞亮的。
齐夫人上前来拉了他的手,笑得眼角皱纹也堆叠起来,拍了怕他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字。
她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后头一道清亮的男声笑道:就为了等着你,咱们可都多饿了好几个时辰了。
齐夫人回头看着那二十出头的男子笑骂:都吃下两碟点心了也敢在这儿抱怨?
那男子被数落了也跟着笑,言渚凑在陆思音耳边道:那是舅舅的儿子,行十一。
她微张着唇木讷地点点头,见她整个人都紧张得僵直,他将人搂了过来,一直跟在齐夫人身边的年轻女子开口问:这是
我妻,容娘。他这一开口,陆思音心都漏了一拍,这剩下的人本欢声笑语着,声势也淡了一些。
也没听说咱们端王娶王妃了啊?齐十一倒是疑惑得多。
王妃是王妃,他非得将人搂在怀里,陆思音面红耳热着想要将他的手掰开却只能被他缚得更紧,妻子是妻子。
齐夫人倒是比众人反应快一些,嘱咐着一旁的孙媳去将一应膳食安排好就将他们迎了进去。
虽不知陆思音的来历是如何,但看她举止端庄得体,齐夫人偶问起她一些事情,言语有礼也不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