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这儿之前她去了一趟岐阳,否则也不必等到晚上才熬到这儿来。田修的手下倒是都想跟着她来此处,只是她也明白若不能拿住宁吴真正的软处,去了也是白去。
想来宁吴也没有在那山中长久盘踞的打算,那么原来的山寨就一定还在,此刻守备松懈,剩下的都是他们这些人的父母妻儿,自然是他们最大的软处。
看来他们已经拿捏住了那些人,消息也已经送到宁吴这儿来了。
我是走投无路,若有冒犯还请宁寨主见谅。只要此刻你能阻止他们放火烧山,我保证绝不伤你寨中人分毫。她被捏着脖子已经呼吸困难起来,现下再看宁吴的狠辣眼神,才真正有面前的人是山匪的实感。
我现下带着弟兄杀回去,不是一样能救下他们?宁吴咬着牙道。
那不如看,是您攻入快,还是他们刀刃一挥快。若是端王一死,我们这些人多半也没有活路,所以穷凶极恶起来,比起你们不遑多让。她已经要呼吸不过来,好在宁吴听完她的话松了手,任凭她跌在了地上。
那第一缕阳光落进来的时候她的心突然又抽了一下,宁吴似乎还在思索着,可她明白时间已经等不及了。
等见到言渚了,我再跟他好好算你这笔账。他挥袖而去,而后陆思音便听到了他叫人吹响号角,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的声音。
她咳嗽了几声,软着手脚跟在他们后头,看起来他们并没有让她跟随的意思,甚至好几个人因为家中妻儿落在她手里想要上前动手。
给她一匹马。宁吴冷声吩咐着,众人才不敢上前冒犯。
山路骑马最是颠簸,她已经一日都没有吃过东西,一路上难受得很,等到了那山前村子的时候正巧看到一队人马叫喊着拿着火把向山上走着。
宁吴下令之后,寨中的人便上前跟那群拿火把的人打斗起来,他们有的是岐阳的兵士,多半还是这村中的人,平日里也算仰着刘符鼻息,受了刘距的命令也不敢不从。
有几个见他们是外来者,还以为是言渚的手下,立刻就举起刀砍来,寨中的人无法只得反击,倒是真打作一团,也算是撕破脸了。
这下你满意了,赶紧给你的手下写信叫他们放了寨中的人。宁吴叫人给她递上纸笔。
她接过来后照做,却在落笔处添了一句。
老妇皆留,宁吴读了出来,而后那刀又架在了她脖子上,出尔反尔也是你家王爷交的?
我此刻势单力薄,自然要留有几分余地,其实我也不想留下那么多人的,若是宁寨主肯告诉我您母亲是何模样,我便让他们将人都放了只留一位就是。
那话如石破天惊,宁吴皱眉,刀锋更靠近她:谁都知道我母亲在壶州城里。
我问过了,你每回进城都只留一日,且那一日都陪在萧萧姑娘身边,哪里来的时间看母亲?我想你大抵是借着看母亲的名义,让壶州的人将城中老妪翻了个底朝天,却偏偏想不到你分明是在一妙龄女子处,保全她,也保全了你。她本来只是猜测,方才宁吴那句话便更让她更信了。
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样子,宁吴微眯着眼,隔了好久才收回了刀,她这脖子上的威胁解除才真正放下心来,强撑着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刘符跑到哪儿去了?宁吴看着那村中的里正,直接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问。
还在山里呢那里正立刻跪下道。
宁吴皱眉:他还不出来,是等着被烧死吗?
这小的也不知道啊按理说昨夜就该撤出来的,但这一宿了也没见人影。咱们一个时辰前就该去放火的,就是因为没见到他的人影,才不敢轻举妄动啊。
陆思音反应了一阵,若是刘符在山中出了什么事,那或许
咱们此刻能进山吗?她忙问道。
起雾了,会迷路,宁吴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而后道,若是刘距发现此处异常,恐怕还会有动作。
老大,方才截住了一个送信的。老二扛着刀走了过来。
这信是送给这山下的里正的,宁吴拆开来看了看,抿着唇递给了陆思音。
西南王调兵欲攻壶州,肃远侯坐镇壶州平叛。
陆思音将那张纸揉捏成团,她看着这座山上渐渐升起的浓雾,望眼欲穿,想起绿英他们还在城里,也怕刘距做出什么来,此刻他把持着明封,大可以以肃远侯之名行事,若是将西南王打成叛逆,壶州城下恐有一战,拖久也会耽搁此处的事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宁吴看出了她所想冷声说:我看你还是先解壶州之围吧,我替你在这山下等着,等到雾散了便派人上山看看。
你她并不放心眼前的人。
我母亲不还在你手里吗?再说,此刻我已经背叛了刘距,若还不能站在端王那一边,我又哪里来的活路呢?他满脸都写着恼怒,若不是压抑着早把面前的人揍一顿了。
陆思音见他已经跟刘距的人撕破了脸,想着田修的手下应当很快就能赶来,略微思索了一阵便说了一句多谢策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