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严苛冷面,只当天家父子情分疏远,但他们这几个御前老臣可是亲眼瞧见过,太子爷骑马受伤,圣上急的连鞋子都顾不得穿,直奔东宫的模样。
再加上太子爷可是从青州那位肚子里爬出来的,跟宣平侯府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
便是再有另一个皇子,有崔家在一日,这天下也稳稳是眼前这位少主子的。
齐家一个便宜外戚,仗着亲妹子做了皇后,赚得一份体面已是天恩,还想子子孙孙把持着中宫不成?
简直是痴心妄想!
秦桓泽闻言冷哼,伸手在额间摩挲两下,轻描淡写道:“你说的是苏宏被请去镇国公府吃酒那回事?”
苏景山慌忙跪下,庆幸自己先主动交代了,这要是日后被旁人捅上来,那可就多少张嘴也说不清楚。
秦桓泽笑着让他起身,似是不大在意苏宏和镇国公私相授受的事情,反与他闲聊起家常来。
“苏宏对孤的心上人念念不忘,此事苏尚书可知晓?”
他语气玩味,眼眸垂下,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玩具,似是在仔细研究其中的Jing巧。
苏景山没料到太子会把事情说得这么直白,须臾呆愣,只觉得腿上发软,扑通一下,从小墩子上摔倒在地,眉峰紧皱,缓了好一会儿,踉跄着磕头认罪。
秦桓泽道:“苏大人不必这么拘束,孤与苏宏是旧相识,知道他的性子。”
他嘴边荡出笑容,捉了枚青提,细细的品,小姑娘爱吃这些,两人说话闲聊,她总是顺手喂一枚递他嘴边,好不容易碰见她献殷勤,就算是砒灀他也能笑着咽下。
跟着吃了些日子,倒是喜欢上了这些她爱的瓜果。
甘甜爽口的提rou在他唇齿间漫溢,令他想起了小荷花高兴时候的模样,那笑靥里藏着的,定也是这般滋味。
苏景山抬头偷望,太子爷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也不说话,倒是水果吃得一枚接上一枚。
秦桓泽自己心里想的舒坦了,才继续跟苏景山聊:“苏尚书可有意小荷花去做你家的媳妇?”
……
苏景山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回答:“臣不敢!臣已知犬子罪孽深重,万望殿下……”
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珠帘晃动,却不见人影,秦桓泽稍纵就反应过来,忙要起身出去,就见彭嘉福哆哆嗦嗦的进来回禀。
他双手托着呈盘,上面的茶盏发出卡拉卡拉的磕碰声,顾不得放下,就急匆匆道:“殿下……钟奉仪……钟奉仪送了茶点过来……”
秦桓泽心头发紧,攒起眉峰,追问道:“人呢?”
彭嘉福只觉得口中的话烫嘴,磕巴了两下才说清楚。
“钟奉仪她……沉着脸色……就走了……”
秦桓泽也顾不得苏景山,拔腿就阔步出去。
苏尚书望着晃动的珠帘,笑着擦了擦鬓角的虚汗,得亏是那位小主子碰巧赶上了,他老胳膊老腿的,磕头谢罪这戏,一天也就演一次的能耐。
西暖阁偏殿的房门嘭的一声关上,清荷才卸下了满脸的怒气。
生气?她巴不得秦桓泽大发慈悲,把自己送去苏府呢!
苏宏虽说脑子不大好使,但好歹苏尚书是个明理的人,到万不得已,她还能仗着爹爹过往与苏家的那份恩情,讨一份自由之身出来,也比在东宫天天对着秦桓泽那个疯子要好。
没过盏茶功夫,就听到外面脚步声响,传来熟悉的讨好声:“钟奉仪……”
透过门缝,彭嘉福正躬身哈腰,笑的满脸褶皱,恨不能当下跪磕个头,就把门给盼开才好呢。
“钟奉仪不在,让你家主子回去吧。”清荷沉声,故作生冷的回他。
彭嘉福闻言,脸上稍显难色,钟奉仪不在那钟奉仪是怎么作答的?好一会儿,才攥着手,拿袖子拭汗,道:“太子爷没来……”
清荷神色顿住,顺嘴问道:“他去哪儿了”
彭嘉福道:“殿下原是追着您过来,行至半道儿,底下的人来报,说是崔家小郡主过来……”
话没说完,房门就猛地一下打开,就见钟奉仪眉头紧蹙,满脸的怒气,提起裙摆,抬脚就要往前厅去。
未及两步,突然被一旁窜出来的某人拦腰抱住,轻松地把她往肩头扛起,又回了屋子。
那熟悉的气息不用开口,清荷也知道是谁。
“放开我!你个骗子!”
某占了便宜的骗子不动丝毫,见门被关上,更是放肆的把她抗的脚不离地,在屋子里快步走了起来。
大手还在她tun部作势揍了几下,笑着吓唬道:“又骂孤,胆子肥了啊!”
清荷被他突然的速度吓得猛一趔趄,差点儿没有头朝下栽倒在地,她双手紧紧的抓在他的身上,努力勾着身子想要挺起身子,却不得其法,只得紧紧扒住他的脑袋,往怀里揽。
嘴里带着哭腔的求饶:“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秦桓泽见她真的害怕了,才宠溺的笑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