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花圃的幼苗，脆嫩的新芽摇曳着，焕发出崭新的活力。
殷维在走之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明媚的春光顺着落地窗溜了进来，连那点微风仿佛也钻过紧闭的窗，在谢昀的心上吹漾起一圈涟漪。
谢昀翻开的书已经停在这一页很久了。
殷维到底也没有给他解释那句话，她把话题岔了回去，转而谈起了当年的悲剧。
谢昀一时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打断了怒气，倒也不再继续保持无视状态了。殷维的话不多，她只是说出了她大概的推测。
虽然还不能分析清楚当年的事具体的过程，但应当与厉鬼们有关，可能涉及到的不只是谢昀一个人的死因。
殷维的行李箱只有必要的证件和衣物，年龄是与现实相同的【哔——】岁＊，没有任何人际关系的象征，又或是表明父母亲朋身份的照片一类，因此在看到比赛是在五年前时，殷维就排除了自己这批人和林墨他们有关的可能。
于是，她提出了疑惑。
她问，为什么要一直死守在这里呢？因为执念没有消散吗？
她问，如果有执念，为什么不去报仇，而在这里向他们这群无关的人索命呢？
她说，谢昀，你曾经照片里的眼神很干净，林墨也不是个坏孩子，为什么你们现在会被怨气Cao控，变成了像那些害你们的人一样的刽子手呢？
谢昀哑然，他好像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弹幕却知道。
【谢昀：别问，问就是直播需要】
【不过有一说一，这样一想剧情还真没什么逻辑性】
【前面的，怨灵杀人要啥逻辑啊，会犹豫还不是给人渣维绕进去了】
【新手关都这样啦，剧情简单，直接怼过去算完，要搁正常剧场里主播们身份肯定不是当年的同学就是当年的老师之类的】
【弹幕引战是不是，瞧不起怨灵咋地，啥玩意怨灵杀人不要逻辑，怨灵没有鬼权了咯，真就风评被害】
其实殷维的话还是有漏洞的，就像弹幕说的，很多时候怨灵杀人是不需要逻辑的——就像有人在屋子里看见蟑螂会下意识尖叫踩死，有人会捻掉爬在笔上的蚂蚁，而惊悚直播只不过放大了这一点。
但谢昀显然不知道惊悚直播的存在。他想着殷维口中的眼神干净，想着生前学院里也有尽职的老师安慰他，不要在意出身的贫寒，他会达到众人难以匹及的高度，想着图书馆的前管理员，那是一个慈祥的老大爷，邀请他来图书馆勤工助学，喜欢给他讲一些年轻时的经历，和老掉牙的励志故事。他说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谢昀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生前很少，死后更是不会关注自己的模样。他一瞬间的恐慌起来，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殷维说他的干净已经成了曾经，他是否已经彻底变成了陌生的模样？如果现在再见到老师，见到管理员爷爷，他们还能认出现在的他吗？
殷维临走前，还留下了奇怪的问题。她的眼神带着莫名其妙的遗憾和惋惜：“如果在当年，有人愿意资助你，只是需要你时不时陪对方一起吃吃饭做些小游戏什么的，你会愿意吗？”
这个问题实在诡异，但已经被殷维一波嘴炮说乱了心的谢昀居然真的去认真思考了，然后蹙起了眉。
“我会拒绝，这明明就是包养吧。”
殷维习惯性加码：“哪怕最新的实验室和分配助手？”
被戳中了软肋的谢昀：“……？”
“还有不会被当年那些人欺侮。”
“……”
“那再加上国外学术研讨会的邀请函和新技术参观？”
“……”
殷维下意识继续回忆自己能提供的价码，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谢昀打断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殷维：……
【他动摇了他动摇了他的表情都动摇了！！！】
【谢昀：在我当场反悔之前，让这个女人给我闭嘴】
【说实话要是当年这俩人真遇见了，我脑袋里已经有文了】
【他，贵族学院的贫困生，惊才艳艳却出身寒门；她，身家千亿的名门千金，才色双全却风流成性，一笔欠债，牵连了他和她，是宿命的指引，还是有意为之？】
【｛新人主播＊＊＊｝回复弹幕｛他，贵族……｝：写的不错，写完了记得分享一份——顺带一提，只是个小总裁，不是名门千金】
【唔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翻牌了！女人，我说爱你你听见了吗！！！】
【前面写文的姐妹，我也想……】
殷维和弹幕互动的火热愉悦，谢昀却面色沉沉。他却是动摇了，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在感受到另一种危险后，殷维当即回神，看着谢维冷峻的表情。
她已经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答案，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说这些也不过亡羊补牢，为时过晚。
她只好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