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嘉烦得慌。
不认识的人一大堆,还都是些老东西。
她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将门狠狠一甩,把这群人都隔绝在了门外。
连程远森的脸都没扫到,或许扫到了,她也不知道。
席嘉反锁上了门,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手有些黏,她伸出手看了看,才发现手上沾了点血。
她明明没碰到程颂的额。
席嘉反应过来,抽出纸巾探到还是火辣辣的腿心,擦了擦,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胳膊抬起,放在眼睛上,像具没了生气的尸体一样,平躺着,连呼吸都微弱了。
外面喧哗了好一阵子。
程颂简单的将额角的血擦掉,证明自己只是被砸破了点儿皮。
将吵吵闹闹的长辈安抚好,又说明今天的事只是一场误会,而后对赵柯语的父母亲人表达了一番歉意,和程远森说了一下席嘉回来的前后事情,最后再将他们一一送走。
关上门,总算是得了空闲,却发现赵柯语还在。
程颂唇角肌rou动了动,勉强挤出点儿笑意:吓到你了吧。
小孩子都这样,赵柯语叹口气,医药箱在哪里,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了,程颂推辞,我有点累了,先去冲个澡。
进了浴室,程颂表情淡下来,他简单冲洗完,却没有关掉水,而是任由花洒的水一直往下喷溅。
他站在镜子前,面无表情的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
镜子里的人很年轻,却透着股未老先衰的气质,没有什么生气。
年轻一代压力大,想得多,负重前行,统统是未老先衰,混在一起其实合群的很。
且年少老成,成熟稳重,从来都是褒义词。
程颂记得席臻说过。
人活着,其实怎么活都挺好,只要是你自己选择的活法。
面子一套,里子一套。
跟着天性欲望作斗争,最后反噬的都是自己。
年少时他和席臻闹得那么不愉快,现在果然都如她所言,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
客厅里,赵柯语将打扫的碎瓷片放进纸盒子里,写上小心碎瓷的警示语。
程颂的房间里一团乱。
赵柯语打开衣柜,拿出新的床上用品换上,又将地板拖干净。
程颂的床品都是纯色,换下来的这套是浅灰色。
在将换下的床单放进洗衣机时,她看到床单上有些深色痕迹,凑近了看,才发现是未完全干涸的血痕。
还夹了点儿其它的不明ye体。
赵柯语不是未经人事,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浴室里,水声还在响。
赵柯语凑近门,开口:听得到吗?程颂?
程颂嗯了一声。
我换床单的时候,看到床单上有点儿血迹,好像是嘉嘉的,要不我去买点药回来吧。
我知道了,我去买。
赵柯语下意识点点头,点完了才想起程颂看不到。
浴室里水声不听,她试探着开口:那我,先回去了。
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赵柯语有点失望,但现在席嘉也在,两人正在闹矛盾,她也实在是不适合留宿。
好,你早点休息,仔细处理好伤口。
赵柯语拿起包,在离开前,确认了下一切都已经收拾完毕,才关上了门。
她给赵津打电话:哥,你过来接一下我嘛。
程颂从浴室出来,头发已经半干。
客卫里水声淋漓。
席嘉在里面。
程颂穿上家居服,拿了手机,确认了一下书房的门紧锁着,无法打开。
他拿了手机,这才出去。
席嘉侧躺在床上,胳膊枕在头下,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程颂推门而入,端着一杯温水和药物。
没人教过你进门要先敲门吗?
席嘉坐起来,眼神冷漠。
程颂将水递到席嘉面前,掌心放着药物。
两粒紧急避孕药,两颗消炎药。
席嘉面无表情的将药放进喉咙,喝了口水,仰头咽了下去。
程颂接过水杯,转身要走。
程颂。席嘉叫住他。
程颂回头望。
你是借题发挥。
席嘉眼底还泛着红色,紧紧盯着程颂的瞳,咬字清晰。
醉酒,暴怒之下的行为。
统统都是潜意识本就存在过的思想。
况且他没理由暴怒。
他只是借着机会,用暴怒去掩饰,合理化自己的龌龊行为。
赤裸裸的强jian。
早有预谋的强jian。
谁能想到长辈眼中年轻一代典范的程颂,是个对亲妹妹下手的强jian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