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少年宛若一条细长矫健的白鱼从出发台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跃入赛道。
颀长的双臂将水抱了个满怀,之后快速挥散在身后,鱼尾般双腿灵活的在水里摆动几下,再冒头时已经游出了相当可观的距离。
双臂划水,带出碎玉水珠,少年左右摆头换气,很快露出掩藏在泳帽和泳镜下面一抹水红的唇。
周围的一群队员屏住呼吸,无一不盯着自己的腕表为少年计算着时间,整个游泳场馆内散发着一种肃穆又灵动的气氛。
肃穆的是周围的群众,而灵动的是那个在水中动感十足的江凛。
十几秒钟的时间,淡蓝色水中的少年很快摸到返回触板。
之后邹然转身,借力用脚蹬上平滑瓷砖,再往五十米外终点游去。
一声哨响,周围队员一片哗然。
新入队的小姑娘探头探脑地凑到举着计时器的教练身旁,喃喃着问:多少秒呀朱教练,这也够快的.
何止,这还是少年没怎么好好发挥结果。
朱建国瞪了瞪手里计时器上的三十六秒八,鼓着胖乎乎的腮帮子回头狮吼:快什么快,江凛!你最近给我抓紧训练!三天两头地打鱼晒网,听说你昨天又没参加晨练!
几个即将升入高三的老队员面面相觑看了看对方无奈的脸。
学长甲叹气:妈的,还训练?这成绩提高得也太快了,随便练练都赶上二级运动员的标准了。真是前浪死在沙滩上。
学长乙一面戴上泳帽,一面过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不,我们应该庆幸这小混球不是咱们这届的。不然,体育特招生?就那几个名额,咱们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学长乙很快跳进水里,最近他脚步韧带负伤,正在研究仰泳,美其名曰更加省力。
学长甲先是觉得有理地点了点头,可是戴上泳镜的时候又反应过来,指着下面仰面呛水的队友吼:你他娘的才吃屎呢!要吃自己吃去!
而他们口里的小混蛋分明一点儿也不小,从泳池里撑臂跳上来。
明晃晃大个儿,胸前几块腹肌和胸肌排列的异常整齐,水珠顺着纹理流进他的泳裤里,挺翘的屁股还有十分可观的前方包裹惹得旁边一伙子女队员面红心跳。
你推我我推你地过来捏着送毛巾运动饮料献爱心。
朱建国斜了斜眼睛又清了清嗓子,他最不喜队里有队员恋爱影响成绩,扯着江凛直接躲进了男子更衣室。
随后难掩兴奋地用手拍了拍手里的记录册,压低了声音左右转圈问他:这个夏天你成绩提高很快,用这个成绩我可以推荐你去省上专业的游泳队试试,到时候师从专职教练,你很快就能出成绩!到时候去国家队都没问题。
果然是体育队里头有名的朱成绩,一句话用了三个成绩。
少年长长的睫毛漆黑如墨。垂眸看了看对方手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秒数,先天优势让他很好地掩饰了淡漠。
揉了揉鼻子才抬起脸来笑着说:再看吧朱教练,我还没跟家里人商量过。而且我也没想好是不是要走体育生的路子
朱教练闻言抬腿冲着他屁股就是一脚,但又生生地在中途放缓了力道。轻轻碰了一下又重新落地。
江凛这小子他知道,在他们这大西北的小镇里是个难得的好玉。人长得不提多好,关键是这身体素质。
才刚过十七岁就蹿到了一米八六的个头,腿长手长,比例又恰如其分,真真是个运动员的好苗子。
可是,人家家里头是有些门道的,镇上人都听说过他爷爷没来小镇支援前,在蓟城里头也是继承过四合院的款爷。而且江凛的姥姥姥爷活着的时候那都是高知分子,他父母也双双毕业省大。
厂里安排的工作名额那是看都看不上,结婚后没两年,母亲就辞了镇上的教师工作。跟着丈夫一起做起了投机倒把的生意。一家人钱估计是没少赚,这些年过得滋润极了,连私家车都是镇上的头一份。
至于为什么不搬呢?
大概都等着面前少年在这儿混个高考低分数线的名额,很快就要返祖籍去了。
游泳呢,真是全凭着这小子自己个儿的兴趣爱好。
朱教练对这种选手不能强求,但是打心眼里喜欢江凛。觉得拖他的福,自己也能做一回伯乐。如果能推荐到省队为国添光那就是好上加好。
这段时间他一直默默准备材料,谋划着让他准备明年初的市级比赛。这会儿闻言呲了呲牙,之后又换条曲线救国思路:寻思着怎么能撬开他父母的口风,这才放他回家吃饭。
江凛在淋浴下好歹冲了冲,手腕上表已经快走到七点了。
套上白灰相间的运动短裤和背心,随手在外面罩了一件黑色速干运动服。
很快背着双肩包走出了游泳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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