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送甄微回家后,曲凛没想过这么快就又去见他,还是去医院,看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一副可怜样。
在岛上发生的事和两个人的关系,曲凛回来以后一直忙着工作,根本没去细想。
曲凛向来不屑于在暧昧不明的情感上浪费时间,也没有真正追求过什么人,无论女友还是女伴,过去从来都不需要他费什么神,主动朝他嘘寒问暖、投怀送抱,如果他觉得顺眼,就一起吃顿饭,上个床。
此刻坐在甄微的病床前,看着他那张苍白疲惫的脸,曲凛却忽然感到一丝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又为什么要来。
以前这类的麻烦事曲凛都是打一两个电话,找到合适的人去帮忙处理,基本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更何况在大过年的时候亲自跑医院。
也许这个试药人让他寻觅了太久,太重要了吧,搞成这副鬼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健康接受试药,想到这里,曲凛怒气冲冲,坐不住了。
曲凛烦躁地站了起来,忍着怒火,没事找事地看了看正在输的药水,又微调了一下输ye的速度,再如同看诊一般,仔细观察了两遍甄微的脸色,又伸手摸了摸额头试探体温。
这些诡异的举动,被返回病房的汪助理站在门口尽收眼底,差点惊掉了下巴。
直到曲凛停下动作,重新坐了下来,汪助理才轻咳了一声,走入病房汇报了解到的情况:“曲总,医院说是麻醉意外,甄海岚对麻醉药物过敏,休克死亡。”
即便是主刀医生和麻醉师Cao作无误,每年都会有一些人,因为自身身体的原因,意外死于手术台上,曲家是好几家医院的大股东,曲凛对这些事并不陌生。
曲凛听到这里沉yin片刻,神色平静地嘱咐:“仔细查一下手术过程和用药清单,务必弄清楚是麻醉意外还是麻醉事故。明天联系林教授那边,安排个专业的人帮你。”
也许是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甄微醒了过来,脑袋又晕又疼,嗓子也疼地厉害,声音沙哑:“你们在说谁?”
汪助理立刻住了嘴,看着曲凛。
“你醒了?这里是医院病房,你突发高热,晕过去了。”曲凛沉声说道。
“我怎么会晕……不,我妈妈,我妈妈呢?”甄微一下从晕眩中恢复了神志,红着眼眶颤声问。
曲凛在医院不止一次面对过这样的场景,尽管对上那通红的双眼有点不忍,还是机械般说出事实:“你妈妈去世了,节哀。”
甄微却无法接受,爬了起来,哑着嗓子嘶吼:“不可能,她只是中期,怎么会死,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妈妈在哪?我要去看她!”
曲凛见他激动得几乎把针头扯了下来,血ye很快回流,输ye管立刻红了。
曲凛用力按住甄微的双肩,抓住胳膊放平,沉声道:“冷静点,输完这瓶药,我陪你去看她,但你要先冷静。”
甄微用力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曲凛的钳制,全身虚脱一般重新倒在了床上,眼泪汹涌而出,一时间病房安静下来。
甄微哭了一会,擦了擦眼泪,转头看着汪助理问:“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在说我妈妈的事,能跟我再说一遍吗?”
汪助理看了看曲凛,见曲凛点头,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甄微低着头呆呆看着手背上的针,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甄微也没管药水还剩多少,小声说道:“把针拔了吧,我要去看看妈妈。”
曲凛也没再拦着,让汪助理叫了护士进来拔针,两人陪着甄微去了甄海岚安放遗体的病房,医院闻讯也派人跟了过去。
甄微颤抖着揭开白布,伸手摸到了甄海岚冰冷的面容,崩溃地跪在地上大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继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瞪着医院的人,几乎失去理智,恨声骂道:“你们对我妈妈做了什么?什么意外,我不相信!主刀和麻醉师在哪?让他们出来!杀了人就躲起来当缩头乌gui吗?让他们出来见我!我Cao你妈的祖宗十八代,还我妈的命来!呜呜……”
曲凛头一次见甄微狰狞着脸毫无理智地骂脏话,脸色Yin沉得厉害,却没有阻止,由着甄微叫骂发泄,汪助理也如没听见一般木然站着。
医院的人尴尬地站了一会,向曲凛和汪助理求助:“能不能请家属冷静一点?这是一场麻醉意外,不是事故,医生和护士全程并没有Cao作不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曲凛也烦得头疼,将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甄微拖了起来,硬拽了出去,摸到人又烧了起来,直接送回了病房,强行按住,让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
甄微很快昏睡过去,又重新挂上药水开始输ye。
曲凛想着明天就是年三十,也不便再拖到年后,连夜打电话从自家医院叫了医生过来,陪汪助理一道开始跟医院核查,曲凛自己留在病房亲自盯着甄微。
医院的副院长也过来了,陪同核查完以后,亲自出面跟汪助理商谈。
虽然是麻醉意外,鉴于手术并没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