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这小丫头…”苍澈长叹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人家是小丫头?”陈叔把那个扳手“哐当”一声砸进了工具桶里,“你要不要脸!?”
说罢他头也不回,转身进屋,把门关的震天响。
苍澈:“……”
他一人在棚子下愣了半天,最后像是被气笑了一般,摸出了一根烟点燃。
苍澈坐在矮凳上,一点一点抽完那根烟。
他又拿出手机,点开姜周的对话框,看着那段拒收提示发笑。
“臭丫头。”他轻骂一声,按灭了手上的烟。
路边的车子亮了一亮,苍澈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开去了姜周家小区前的那条岔路。
这次他直接打了电话,忙音随后响起。
姜周似乎没他把的电话也给拉黑,还好打得通。
与此同时,姜周的房间内。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蒙进被子下。
手机搁在桌子上,一直不停的响。
那是姜周专门给苍澈设置的专属铃声。
这通电话是苍澈打来的。
可是姜周不想接。
她以后再也不想接了。
第45章 “又不是没了他不行。”……
苍澈的电话打了很久, 最起码姜周觉得很久。
就以为她觉得这个铃声会一直响下去的时候,它却突然停住了。
姜周一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
匆忙拿过手机一看, 响铃三十四秒。
三十四秒就挂了, 姜周想, 狗男人的耐心也就三十四秒。
可他殊不知,苍澈在她家楼下,等了不止三十四秒。
他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如果姜周接了他这通电话,他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大晚上的,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出来吧。
拉都拉黑了。
苍澈单手抓着手机,在手掌中转了一圈。
要不就算了吧, 他想。
算了。
汽车亮起尾灯,消失在解道转角。
姜周把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删除,狠狠心直接拉黑。
算了。
-
今年的冬季来得早, 姜周的心情就像这秋后的气温,一天比一天低迷。
直到破了零下,草上结了霜花,姜周从老妈寄过来的包裹里收到了苍澈曾经送给她的围巾, 这才发觉都已经过去了一年。
去年的这个时候, 他还没心没肺的跟着苍澈屁股后面玩,整天除了考试分数什么都不在意。
“这个帽子真可爱,”室友拿起姜周搁在桌上的毛线帽子扣在手上转了一圈,“还有个大毛绒球球,摸着真软乎。”
姜周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是吗?”
“是啊,”室友又去摸了摸她围巾上的球球,“还是粉红色的, 我都没见你用过什么粉红色的东西,这个直男审美,是谁送的?”
室友名叫曹文云,和姜周一样,是个喜爱与人交流的姑娘。
寝室里就属她俩玩的好,姜周的事情她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如你所愿,”姜周没好气地把围巾叠好塞进衣柜最底下,“前男友。”
“什么前男友?”曹文云一摊手,“我可没说啊!”
“得了,我看你就等着我这么说呢,”姜周笑起来,“我现在想开了,前男友就是前男友,跟我现在没什么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贪恋一枝花。”
“呀?”曹文云扣住姜周肩膀,歪着脑袋笑道,“我们小院花怎么想通了?”
“你才是小院花,”姜周嫌弃地拿开她的手,“人总是要想通的…”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没想通,只不过她觉得自己想通与否并没有什么不同。
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姜周见不到苍澈的样子,听不到苍澈的声音。
她都要习惯了。
好像从来就没有苍澈。
-
到了冬天,学期期末就异常忙碌。
医学生的课业尤为繁重,姜周不仅要忙活学校的各项事务,还要兼顾学业,每天都筋疲力竭,像是梦回高三。
什么“到了大学就解放”,纯属屁话。
姜周看着自己的《人体解剖学》,每天沉浸在肌rou分块和血管走向中无法自拔。
一月下旬,大一上半学期的期末考结束。
姜周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与日渐稀疏的头发,拖着行李箱回到临城。
姜月城难得回来,亲自去高铁站接自己闺女。
姜周茫然地看着一群接站的人,还没来得及锁定自己老爸,就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影。
眼前的少年短发黑衣,高了姜周一个脑袋,嚣张地用下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