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桁吊着胳膊从急诊室出来,就见莫离冷着脸坐在长椅上,陈睿站在他面前满头大汗语无lun次地说着什么。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陈睿一见他吊着的胳膊脸又白了几分,迎上来道:“很严重吗?”
郁青桁摇摇头,只是一点擦伤而已,只是医生一见是少东家受伤,白着脸如临大敌般将他的手裹成了粽子,又怕他洗澡时碰到水,索性找了绷带直接吊了起来。
见他摇头,陈睿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放心吧那几个小崽种我已经让人扣下了,妈的不会开车还上赛道,看老子不弄死他们!”
今天放国庆小长假,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对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的高三生来说已经是恩赐了,陈睿兴致勃勃约了一大帮朋友赛车,结果郁青桁在转弯处被一个借道超车的撞飞了出去,众人忙马不停蹄把他送到莫家投资的私人医院。
郁青桁对这些不关心,他看向同样站起来的莫离,问他:“你不是有应酬吗?”
莫离没吭声,倒是陈睿解释道:“本来是有的,你这不是受伤了吗,我在路上给莫哥打了个电话,他就——”
“谁让你给他打电话的?”郁青桁突然来了脾气。
陈睿有点懵:“啊?”
“陈睿你先回去吧,”莫离总算开了口,“待会儿我送他回家。”
陈睿其实很怵莫离,尤其是郁青桁受伤还是因为自己。刚刚莫离来医院时的脸色,陈睿总觉得要不是因为两家是世交,莫离当场得把自己拆了。此刻听莫离这么说,在兄弟和小命之间选了后者,留下一句“我去收拾那几个小崽种”,脚底抹油般溜了。
郁青桁:“……”
“请让一让!”
护士推着手术推车急匆匆跑来,郁青桁刚想闪身躲避就被人抓着手腕一拉,额头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入鼻是熟悉的气息。
郁青桁深吸了口气,然后脚步一退离开莫离怀里,也不看他径直往外走。秦松等在门口,见他出来,替他拉开车门道:“小少爷。”
郁青桁没上车,掏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刚定好位就被人抽走了手机,莫离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上车。”
郁青桁不动也不吭声,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莫离先败下阵来,捏着他后脖颈哄:“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用,”郁青桁头一偏躲开他,倔道,“我自己打车回去。”
“听话,”莫离捏了捏眉心道,“送你回去后我还要——”
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莫总有事就去忙吧,我的事不用你Cao心。”
郁青桁说完就往路边走抬手打车,手抬到一半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了起来,他挣扎着要下来,莫离怕他碰到伤口,语气有些严厉道:“郁青桁!”
郁青桁本就在气头上,被他这么一吼也怒道:“你吼什么!我说了不要你管就不要你管!你不是忙吗,那你忙你的好了,不用假惺惺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我不稀罕!”
本是中气十足的吼声,尾音却带着哭腔变了调,周围投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莫离不欲让人看热闹,抱着他往车上放,郁青桁却不撒手,莫离无奈,只得抱着他一起坐上车。
车平稳地驶向莫宅,怀里的人抱着他脖子哭得小声而压抑,低低的啜泣声让莫离的心也跟着一抽,他在郁青桁发心印下一吻道:“对不起。”
他知道郁青桁在哭什么,自从上次在蓝魅会所后,两人已经一周没见面了,最开始郁青桁还打电话找他,几次被拒绝后也明白了莫离在躲着他,索性也赌气不理他了,今天恐怕也是存着赌气的心思才跟着陈睿他们去赛车。
莫离不是故意要躲着郁青桁,只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郁青桁,是告诉他“你给我撸得很爽”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郁青桁哭了一路,到家时已经没了力气,窝在他怀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啜泣着。住家阿姨郑姨吓了一跳,迎上来问怎么回事,莫离三言两语打发了郑姨,抱着郁青桁往楼上走。路过莫离房间时,郁青桁抽噎着开了口:“我…在这儿…这儿睡。”
莫离脚步一顿,低头看他,郁青桁低着头揪他衣服,小声重复道:“我在你…你房里睡。”
说完还打了个哭嗝儿,存心似的,莫离只得妥协将他抱回了自己房间。刚把他放床上,郁青桁就咕噜坐起来:“我要洗澡。”
“你手上有伤不能沾水,今晚——”
“我要洗澡,”郁青桁坚持,然后小声道,“你帮我不就不会沾水了吗?”
莫离不说话了,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已经十八了,即使关系再亲密的兄弟也该避嫌了,何况自己还对他带着些不能言说的心思。
没等到回答,郁青桁抬头看他,哭过的眼睛红通通的:“不行吗?”
莫离试图跟他说道理:“青桁,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我们——”
郁青桁跪坐在床上,抬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勾住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