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Jing神不正常了,但至少还能感受到一些情绪的波动,譬如刚刚的顾强很可怕,现在的顾强却足够温柔。
约莫顺了半小时,顾止的肢体终于不在紧绷,他颤颤地勾住商亦纣的手,浅琥珀色的眼睛,惊恐又小心翼翼地看商亦纣,他开口了,声音干涩嘶哑,“爸爸别打妈妈了,糯糯听话,妈妈也听话。”
这句足够讨好的话,让商亦纣心脏像是被人猛捶了一记重拳,闷痛难忍,他顺着顾止背的手停下来。
顾止却因为这个,敏感地几乎要跳起来,后背猛地撞向沙发背,他以为顾强又要打他了,双手抱住头,呈防备的姿势,“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我不说话了。”
手停在半空,商亦纣怎么也伸不下了。
他对顾止的成长环境知道的片面,印象里,顾止父亲只是一个视赌如命的老赌鬼。
他忽然想到十八岁的顾止,孤僻且自闭,他以为是顾止的性格就是如此,可他如今才了解,是他的家庭造就了当时的顾止。
“他不见了,”商亦纣抬手抱住顾止,把他摁在怀里,“他…”他学着顾止喊,“不会再欺负糯糯了。”
听到糯糯两个字,顾止的恐惧明显平复许多,商亦纣也立马意识到这点,他试探地喊道:“糯糯?”
顾止没回应,但一直在颤抖的身体停了下来。
商亦纣松了口气,他胳膊往上抬,让顾止整个人能被他圈在怀里,他温声哄道:“糯糯,我们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顾止在商亦纣怀里僵硬了半晌,直到商亦纣喊到第四次,顾止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红着眼尾,蹭了蹭商亦纣的脖子,像孩童撒娇般在蹭母亲。
这让商亦纣想到他曾经养过的一只nai猫,脆弱胆小,感受到善意时,便会拿头去蹭蹭他的掌心,这种感觉异常奇妙,像是被无条件的信任,把所有的勇气地放进这个动作里。
后来,那只猫死了,商亦纣再没养过这类弱小而又脆弱的东西。
他可以任由顾止在疗养院自生自灭,可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没办法把顾止交付给任何人,就如同他冲进医院时,只庆幸顾止还活着。
当初照顾nai猫是出于年少对弱小动物的怜悯,他低头望了一眼顾止,那他愿意照顾顾止是为什么?是喜欢这个人吗?
商亦纣否决了这个答案。
谈不上。
或许只是舍不得,毕竟顾止跟了他那么多年。
把顾止弄回卧室,已经接近天明,晨光熹微。
商亦纣拥着顾止睡了三四个小时,便动身赶往片场,他让陈叔留下来照顾顾止,直到护工来。
中途,他让陈叔打电话给疗养院,让他们通知赵宣予,说人已经被他接走了,如果他担心可以找陈叔。
上午的戏,商亦纣难得有些不在状态,连着NG数条,周奉康在外圈皱了皱眉,及时喊停,近些日子的腥风血雨,虽然没一件与商亦纣直接挂钩,但也没一件和他无关,周奉康瞅见他眼底遮瑕都挡不住的乌青,直接挥手,让他滚回家休息,找到状态再来。
商亦纣没推脱,他确实力不从心,勉强坚持也只能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他接过助理递上来的外套,大步一阔往停车场去,身后的人想跟上,都被他赶走了。
拉开车门,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商亦纣系上安全带,空出手掏手机。陈叔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顾止不太对劲,商亦纣就连下一句都没耐心听完,猛踩油门冲出停车场,尾气荡出一道白痕。
等到家打开门,商亦纣手心里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客厅里乱作一团,顾止缩在桌子边,手边有何物,就朝躲在边缘处的男人砸,又凶又怕的,宛如一只毫无杀伤力的幼崽亮出獠牙哈气。
陈叔在一旁束手无策,他和护工一进来,顾止就成这样了。
“糯糯。”商亦纣停在门口喊。
顾止懵懵地抬起头,脚挪了两步,看样子是想找商亦纣,可护工堵在中央,他绕不过去。
商亦纣朝门外指,让他们走,陈叔见他回来,踏出门前,灵机一动,问道:“要不找个女护工来试试?”
商亦纣已经走到顾止脚边了,微微朝陈叔颔首,以示同意。
门被陈叔带上。
商亦纣把外套脱下,随手扔到沙发,动作流利却格外轻柔,厚重的衣物落上去,几乎没什么响动。
猫儿胆,怕吓。
他弯腰伸长胳膊,想把顾止抱起来,顾止眼皮垂了垂,一付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是紧张完了就该乏困了。
商亦纣道:“起来,回房间睡。”
顾止不理他,眼皮垂啊垂,快垂到底了。
商亦纣又道:“糯糯,起来。”
顾止终于掀起眼,把一只手放到商亦纣掌心,商亦纣一手攥住他,一手捞过他的腰,把人从桌下拎了出来。
以往顾止是知分寸的缠人,每一个动作,眼神,都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