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窗子开着,月光淌进来,将屋中照亮了。
郑姒看到他额头上破了一个血口,蜿蜒的鲜血顺着半边脸颊流下来,而他嘴唇苍白,轻蹙着眉头,似乎很难受。
看上去很凄惨。
郑姒心中的惊惧莫名的被冲淡了几分。
额头上的血还在流,没入发根,涔涔的渗入枕头。
郑姒看着他流血的样子,一种微妙的熟悉感浮上心头。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少掺和他的事,这人心思深得很,说不准是方才察觉到她没有上钩,又故意使了一出苦rou计。
她放下床帘,关上窗子,走出去后轻轻带上了门。
皎洁的月亮在云层中穿行。
郑姒的后背虚虚的抵在门上,迟迟没有挪动步子。
她微微垂下头,神色晦暗不明。
时间一点点流逝,明月又被一片厚重的乌云包裹,周围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她直起身,又推门而入。
用帕子沾掉他额头的鲜血,简单的涂了些止血的膏药,又用白布压住伤口,粗粗的为他包扎了一下。
她看到他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无声的垂下眸。
他醒了。
又或许他一直醒着。
郑姒没有出声,佯装不知的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直起身。
转身欲走的时候,袖旁忽然有风拂过,紧接着,她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扣住了。
郑姒回头看他。
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她撤了撤自己的手。
他分毫不松。
郑姒不动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她说:“我明天离开这里。”
她使了几分真力气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扣的死死的,完全没有松动半分。
他的手背被一下子抡在床柱上,发出一声听上去很疼的响声。
郑姒愣了一下,正有些心虚的时候,她忽然被一股大力一拽,毫无防备的向前栽过去,一下子扑在了他身上。
紧接着,他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郑姒瞪大了眼。
垂下的半边帘子挡住了月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心跳越来越快,手脚却有些发软,她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抚过自己的面颊,在嘴唇上轻轻地蹭了一下。
紧接着,他忽然倾身。
刹那间,她被他的味道笼罩了。一时间有些无法呼吸。脑子也变得有些迷蒙。
齿关被撬开,她在濡shi的唇舌中,尝到了有点浓的血腥味,吓得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舌头,却一不小心纠缠到他的。
他动了动,撤了出去。
好像一戳就缩的含羞草啊。还没回神的郑姒脑海中慢悠悠的飘过这句话。
然后她的鼻尖被咬了一下,带着有些重的力道,好像在警告她似的。
郑姒被这疼痛拉回了神智,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抬眸看压在她身上的那个少年,心情有些微妙。
他想干嘛?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的郑姒有些纠结的想,我要不要象征性的挣扎一下……
三秒之后,她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他却忽然停了,侧身躺在她身边,手肘搭在她的腰上,与她同床共枕,将她半抱入怀。
两人清浅的呼吸声间或交错,良久之后,容珩在她耳畔开口:“上次是我骗了你。”
郑姒的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那个叫高茂的家臣没有离开过,他一直都在星河苑附近,我常常会见他。”容珩坦白道。
郑姒听了这话,身体却变得有些发僵,尤其是被他的手肘压住的腰窝,不自在的要命。
她动了一下,往床里挪了挪。
容珩指尖一抬,又压下来,悻悻的收回手。
“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他态度良好的解释说,“只是上次他做的事情太血腥,将你吓到了。我觉得若让你知道他依旧留在附近,你定然难以安心。”
郑姒心情有些闷,抿着嘴不说话。
她在心里默默地控诉这个大猪蹄子。
容珩:“……你在想什么?”
郑姒:“……”
在想你们月下私会了多少次。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微妙,似是觉得荒谬,却又有点想笑。
“高茂是几年前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他一直跟在我身边,对我忠心耿耿,几乎从不会违抗我的命令。”容珩说。
郑姒面无表情,在心里干巴巴的哇哦了一声。
“不过最近,他却开始不听话了。”
郑姒无动于衷,用自己多年看小说经验冷漠猜测,不听话了,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忠犬要以下犯上了。
容珩神色莫名的噎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他的的手忽然变得有些痒,很想敲一敲她的脑壳。
他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