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对她愈发满意了。
在她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郑姒反应迅速的将容珩拉了起来,用面具盖住了他的脸,然后礼貌的以有事为托词,向她告辞。
乐陶公主微微一笑,善解人意的说:“你去忙吧。”
郑姒一口气还没松完,她的后半句又幽幽的冒了出来,“把这位小郎君留下,让他与我聊聊天如何?”
郑姒面色一僵,正酝酿着拒绝的托词,乐陶公主就走上前,伸手分开了他们交握的双手,不容拒绝的冲她笑,“放心,会还给你的。”
郑姒一把将容珩拽回来,硬邦邦地说:“不行。”
“我要忙的就是他的事,缺了他就不行。”
乐陶公主微笑道:“那不如你改日再忙?”
郑姒握紧他的手,眸中冷冷的,“不能改日。”
“乐陶公主,我先告辞了。”
她说罢转身欲走,乐陶公主的手却忽然按上她的肩,她凑到她耳边说:“不是说好了叫我陶乐吗?”
郑姒没说话。
乐陶公主动了动眼珠,觉得自己若是再这么硬来,她们友好的关系可能马上就要破裂了。于是她稍稍迂回了一下。
“其实是这样的。”乐陶公主斟酌着说,“几个月前,翡州弄凤楼的青姑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郑姒听到她提起弄凤楼和青姑,一下子想到他的来历,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她问我,‘那个灰蓝瞳眸的盲眼少年,长公主可还喜欢?’我当时听了觉得很奇怪,因为我没有见过她说的那少年。”乐陶慢悠悠的道,“之后,我细细的问了她一番,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里,郑姒已经将这事明白了八分,她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上下都冷透了,手脚更是冰凉。
容珩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伸手捏了捏她。可郑姒不但没被安抚到,反而更难过了。
乐陶公主勾了勾唇,继续说:“原来是有人假冒我的侍女,将那个少年领走了。”
“你说……那个人是不是你?”
郑姒面色苍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很想矢口否认,但是乐陶公主将事情知道的这么详细,她根本就没有狡辩的余地,更可况眠花苑的弄凤楼与这里不过隔了几条街的距离,她即便死不承认,怕是也没法子蒙混过关。
是真是假,乐陶公主将人带到弄凤楼一问便知。
几息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激荡的情绪,尽量冷静地开口道:“他的确是我从弄凤楼带回来的。”
“不过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那种骗子。”郑姒神色淡淡的看着她,“那日青姑问我从何处来,我说我从京城来。而后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没有听明白,便直奔主题的说我是来带一个人走的。”
“然后她就带我找到了他,将他的卖身契给了我,我也为他付了银子。”郑姒的态度很坦荡,“那日,我没有说过一句谎话,也根本没想过冒充谁。只不过是稀松平常的银货两讫罢了。”
她抬起眸,目光凌凌,带着点凶狠之意,“我是规规矩矩的将他买来的。他如今就是我的人。”
“好好好。”乐陶公主微笑点头,“不如这样,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承认他是你的人,再也不和你抢,如何?”
郑姒狐疑的看着她,“什么条件?”
乐陶公主勾唇笑道:“我想借用他一日。”
郑姒不由得想歪了。
她紧紧抿住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我若是不同意呢?”
乐陶公主唇边浮着笑意,语含威胁的轻声道:“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只能用点强硬手段了。”
郑姒没再说话,扣住容珩十指的手握的越来越紧。
她心中焦急万分,可是当事人容珩却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静静地站在她身侧,一句话也不说,只一直侧头看着她,目光全程牢牢地锁在她身上。
虽然他面上覆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现在是何神情,但是单单看他那样静立凝视的姿态,就让人无端的感受到说不出的温柔和专注。
就好像,在极夜中长久漫行的旅人,不经意间,乍逢了瑰美的漫天极光。
于是风声水声都远去了,他仿佛听到梵音的忠诚信徒一般,近乎迷恋的凝视这美丽无比的天光。
被她紧紧攥住的手有点疼,可是他却像个受虐狂一样甘之如醴,心中甚至生出诡异的满足感。
那一刻,他甚至有种深深的感觉——若是她以爱为名杀他,他怕是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脖颈送到她的刀下。
嘴边还会带着笑,说这是他最幸福的死法。
就在他的想法愈发变态的时候,他忽然毫无防备的被身边人狠狠一拽,反应不及的踉跄了两步,他被她拉着,身不由己的往前跑。
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脑中什么想法都散了。
他像是在被人拉着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