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又轻又瘆人。
“你说什么?”
那一瞬间,饶是自诩不怕他的乐陶公主也有点发憷。
“你急什么,我当时不过和她开个玩笑而已,知道你这个小阎王在她身边,我哪里忍心把那些柔弱的少年塞到她身边让你杀?”
她反应迅速的解释了一通,却并没有让凝滞的气氛有任何好转。
容珩的眉目依旧Yin沉,看向她的神情带着罕见的、明显外露的不善。
乐陶公主有些心惊的发现,自己那句故意唬他的玩笑话,好像无意间触碰到他的禁区了。
她铩起翅膀,收了自己的神通,不敢再故意逗弄他。她悄悄地上前一步,将方才那个小瓷瓶轻轻地放在他脚边的地面上,然后又慢慢的退回来,再开口时说的话难得的委婉了几分。
“我觉得小姒儿也是偏爱美人的。”乐陶公主说,“你这张脸若是破了相,留了疤,想必她心中也会遗憾不已。就像自己珍爱的一幅名画染了污,看一眼都心痛,渐渐地,就不想看见了,转而去寻别的优美干净的画作……”
乐陶公主费尽心思的拐弯抹角,可是他身周的气压还是越来越低。
最后,她明智的选择了闭嘴,留下一句“你脚边那个玉肤膏祛疤效果很好”,便脚下生风的溜之大吉了。
容珩面色难看的站在原地。
他算是听明白了,乐陶公主扯了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其实就想表达一个意思:郑姒喜欢的只不过是他那张好看的脸而已,若他脸上留下一块有碍观瞻的疤啊痕啊什么的,她可能很快就会对他失去兴趣,转而去找别的美人。
若说的再难听直白一点,这话的意思就是,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玩物。
容珩太阳xue突突的跳,气的有些心口疼。
他像是被气出了个好歹似的,站都有些站不住了,用指节抵着太阳xue,慢慢蹲下身。
蹲了许久之后,他微微抬起头,面色严肃,好似在思索了什么大事。
片刻之后,他一脸冷漠的动了动手指,状似随意的摸到那个石绿色的瓷瓶,而后面不改色的收入了袖中。
背靠着廊柱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绪之后,他用暗哨将宋青唤至近前,问他如今郑姒的情况。
宋青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小姐今日格外动人,那些公子少爷都十分殷勤,围在她身边,与她说说笑笑,谈笑风生,十分热闹。
容珩接连受刺激,人都要麻木了,听完这些之后,脸上一时间都没了表情。
虽然郑姒与他说了,不许他走出院门,但是今日他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出去看看了。
不然,他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惨遭抛弃了。
容珩面色如霜,轻轻抬了抬下巴,道:“带路。”
宋青闻言,没有立刻往外走,而是训练有素的先走近屋中,将那张黑色的恶鬼面具拿出来,递到他手边。
容珩接过,一抬手戴了上去,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如今认识他这张脸的人越来越多,宴会上又人多眼杂,他必须小心一些。
准备妥当之后,宋青在前引路,他随着他走出几步之后,忽然停下来。
宋青疑惑地回头看他。
容珩紧抿着嘴唇,搓了一下自己藏在袖中的手指,而后语气淡淡的对他说:“去给我找一条覆额的白纱来。”
宋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小心的提醒了一句:“公子,您额头上的伤已经结痂了,用不着再……”
容珩额边青筋一跳,咬牙切齿的说:“少废话。”
宋青连忙闭了嘴,动作很快的给他找来一条白纱,请示过他的意思之后,小心翼翼的绕过前额,将长长的尾端系在了脑后。
容珩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心中稍定,又抬手戴上那张恶鬼面具之后,他咳了一声,淡淡的说:“走。”
宋青再没有一句废话,听了他的吩咐,立刻恪尽职守的走在前面,兢兢业业的当他的引路人。
出了院门又走了十几步之后,容珩瞧见,她果然正被一堆心思不正的玩意围着,一时间妒火上了头,他走上前,一言不发的将她从人群中拉出来,想带着她回到他们清净的小院中。
他实在是有很多事情想要好好问问她。
可是她却不太配合,挣开他的手,问他出来干什么。
容珩与她小小的争执了一番,胸中憋了一股子气。这时候,他偶然瞧见方才在院中见过的那个居心叵测的女郎,心思微动。
他故意抛下郑姒,走到她身前与她攀谈起来。
没一会儿,郑姒果然来拉他了。她一路将他拉回小院中,气呼呼的将他抵在了门后,拉下他的面具,吻了他。
真神奇,一个吻就抚平了他的疑虑和不安,消解了他的燥郁和恶念。
她对他的占有明目张胆,蛮不讲理,甚至有些强迫意味,可是他非但没有丝毫抵抗的念头,甚至还一度有些着迷。
这样的、似乎急着将他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