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行此时方松了一口气,知晓幻境已破,再回过神来只见面前依旧是那銮栏雕砌,竹阁松轩,只是一望即知乃是透着Yin气,并非活人居所。他在那彩石路上缓行,又用剑拨动了下湖中的水,顿觉奇重无比,知晓乃是水银所灌。
再往前去,便是锦帐深垂,俨然一副寝宫深阁的模样。银河行越走越觉Yin气四溢,他心知墓主棺木定在其中,只不过此处帷帐繁杂,若是另有机关……他当下又是数道掌劲,将这满眼辉煌的地宫弄成了一副残垣断壁的模样,什么琉璃盏金丝帐,悉数给弄了个稀巴烂。
他暗中蓄劲,打算在推开棺盖的一瞬将墓主Yin气吸入体内,谁想内里尸身经年不腐,再观其面容,却不是他人,正是三裁公。
银河行这怔忪的片刻,那道Yin气已然化作黑影袭向他的眉心,银河行当机立断,即刻后撤几步,反手将那股Yin气吸入掌中。与此同时,他的掌心却也被仍然在挣扎着的Yin气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来,他倒并不介意,横竖这地宫中药物齐全,稍微拿上几份却也无碍。只是这道口子日后所埋下的隐患,却是连银河行也不曾料及了。
如此一来,他可算将魔蝎要求的七道Yin气悉数集齐。银河行叹了口气,突然开始怀念起红晕的诸多好处来。若是他在此,自己早该去游历四方的,何必在此……他内心一动,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喃喃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三裁公……”
可此时的红云不但没能如银河行所愿复活,反而还正在生死危机的关头。原是魔蝎今儿兴致来了,想着红云的魂魄还寄存在清白湖,便亲自带兵前去铲除。
此处离他异流道并不算远,三千年前也曾与仙龙有在此处煮酒论武的日子,如今故地重游,魔蝎心中亦是颇为感慨。仙龙那眉宇间的冷傲轻狂之意,恍如昨日,自己那时该就是被他那张脸给迷惑了吧。
他正感慨间,却听那楼中传来剑声。
不过片刻,人影已至魔蝎面前。他当然知道银河行为保红云魂魄,必会派人驻守在此地,可没想到银河行竟是大胆到只让一个人来守,更没想到整个人偏巧就是自己的亲生骨rou剑苗小双。
只见眼前那少年面对异流道一干魔兵,却是神态自若,丝毫不惧,只冷冷地对着魔蝎说道:“异流道魔君亲自出阵来对付我这样一个后生,倒让我受宠若惊了。”
魔蝎还未答话,手下魔兵便已高声喝道:“小子还不速速受死!”身形闪动,已是一刀朝剑苗小双劈下,倒很是立功心切,想要拨得头筹的意思。
可他还未触及对方,却见魔蝎随意挥出一掌,竟是从身后将那名魔兵抓了回来:“退下!”
那魔兵被主人这么一喝,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感受到其他人讥讽的目光,更是心中颇为不忿,只得悻悻退了下去。
“怎么,魔君要与我定孤枝不成,好,那我勉强收回对异流道以多欺少、胜之不武的印象。”
若是换了旁人说出这一番挑衅的话来,魔蝎早在他说出第一个字时就送他对方上西天了。可如此说出这种话的是自己亲生骨rou,难免心情有些复杂。他一动也不动,只是瞧着剑苗小双那模样发怔,这性子兴许还是更像自己一些,长相却全是随了仙龙。
他正想得出神,那头剑苗小双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心里发毛,当下却是猝然触手,罡风席卷之际,却见魔蝎纹身不动,神情较刚才已有了少许变化。
剑苗小双倒像松了口气一般,内心暗道:我为何会在魔君脸上隐约看出温和的神情?他那样瞧着我,莫非是与我的长相有关?他转念一想,却又想起义父仙龙和魔君曾也是生死至交,自己与义父有几分相似,魔君一时恍惚也是情理之中。
剑苗小双他是动不得,可今日可是铲除红云的好机会,魔蝎自然不愿放过。当下便是手如疾电,缓缓光牢坠下,却是将剑苗小双困在了其中。
“好你个卑鄙狡诈的魔君,有本事你把我放出来咱们堂堂正正地较量,好,我就知道你没这个胆子……”
魔蝎不去理会他,只朝小楼走去,后头的手下又低声问道:“魔君,这小子身为聒噪,你看是否要属下去……”
“此子吾令有他用,传令下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动他。”
此时的小楼之内,红云残余的一缕魂魄仍是静静地躺在光球之内,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身死魂消的宿命。魔蝎静静地凝视着那团光球,冷笑道:“红云,我还以为银河行敢放你魂魄在此必还有其他后招,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来你今日注定是要死在我魔蝎的手上了。”
他话音刚落,隔空便是一掌挥出,气势凌厉无比。只见那光球瞬间爆裂开来,引起四周地面一阵剧烈地晃动。
待得尘埃落定,魔蝎正想确认红云死亡之时,却见自己身前竟是落下了一张薄薄的纸笺。
好你个银河行,此处果然只是个幌子而已。魔蝎倒也不觉意外,拾起那纸笺摊开一瞧,只见上头是用行楷所写的一行小字:神蝶、仙龙二人于赏云栈恭候魔君大驾。
魔蝎冷笑一声,身形闪动,瞬间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