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母所居的光明殿名字中虽然有个殿字,实际却暗合帝宫之制,宫中有九殿九院九场,声势浩大,在苏悉地院算得上是绝无仅有。逝多林乃光明殿九场之首,一向是佛母最喜欢的去处,那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其中有花有草有溪有石,十分清雅。非但如此,逝多林边上还有一处Jing美庭廊,唤做乐餐禅悦,佛母闲来无事经常在这里打发晨光。
今日恰逢白孔雀和黑鹤二妖献舞,他两个都是世所罕见的异兽,个顶个的仙姿绰约。佛母在乐餐禅悦观舞,逝多林里丝竹声不断,就连宫里侍奉的小妖都免不了贪看躲懒。只见佛母斜靠在亭中罗汉床上观舞,一身金色重锦华服光彩夺目,满面桃花春色装扮娇艳可人。一曲舞罢,佛母略坐起身子,说道:
难得你们两个有这份孝心,这舞嘛,也Jing进了不少。
白孔雀十分乖觉,她早知道佛母喜爱乐舞,所以才挖空心思地要讨好佛母。如今五妖王面上看是旗鼓相当,其实是佛母和王母当家,眼下传闻四起,都说来日有旷世巨妖要取代西王母,她左思右想,还是佛母这如来亲封的菩萨最为可靠,她自然得牢牢抱住佛母这颗大树。自从明王被带离苏悉地院,佛母就总是郁郁寡欢,难得今日佛母兴致高涨,她自然得殷勤相迎。
菩萨肯点拨孩儿们一二,才是孩儿们的造化,如今菩萨欢心,我等更是喜不自胜了。
尔等皆有进益,只不过这gui兹舞,还是我儿越鸟更得其妙佛母说着叹了一口气,当日她听信了青华大帝的一番话,便任凭他将沦为凡胎的越鸟带回了九重天。这些日子她总是心中难安,不知道自己的抉择是对是错,更不知道越鸟在天庭处境如何。天庭一向把守森严,不似五族之地和曼荼罗界,即便是她有些相识,也实在难以传信。事到如今,也不知道青华是否还如当日一般赤忱,亦或者他会嫌弃沦为凡胎的越鸟让她苦上加苦。
眼看佛母面露苦涩,白孔雀立刻会意明王是佛母的心头rou,一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如今明王遭难被困在九重天,佛母心中一定难安,此时不体贴更待何时?她对佛母的拳拳孝心可不能白耽误了。
菩萨真是抬举我等了,孩儿们献丑而已,萤烛之光如何能跟明王殿下日月之辉相较?明王殿下绝世容光,即便是在九重天那神仙境地,也照样可以轻而易举的技惊四座。
白孔雀只顾嘴甜,原本是想讨佛母个好,岂料佛母听了这话,面上居然露出了怒气
胡说!越儿何尊何贵?怎么能向天庭那些个迂腐之辈献媚?本座的女儿!玄鸟的后裔!难道是这个大帝、那个天尊拿来取乐的舞姬吗!
黑鹤扯了扯白孔雀的袖口,他知道她是一心想讨佛母个欢喜,无奈她心思有余、心计不足,多说多错,还是谨言慎行为好。白孔雀弄巧成拙,眼看佛母大有怒发冲冠之势,于是连忙就要下拜,可她身子刚俯下去还没等开口,就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急色匆匆的入了乐餐禅悦是留鸟。
留鸟是佛母座前弟子之一,乃天下罕见的黑孔雀,时常在佛母身边侍奉,也算得上佛母的心腹,他光看面容便与别个妖仙不同,非但是一身黑棕皮色,还生的一双水色双目,又兼是个细瘦身条,因此显得分外艳丽妖娆。佛母一向爱重他,还为他亲自赐了名,唤做阿苏罗。
你说什么?!
留鸟到了佛母近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佛母圆睁凤目拍案而起,手里的玛瑙手串桄榔落地,吓得众妖战战兢兢。
圣王来了,他无帖无传,就这样闯进了佛母的光明殿。
菩萨容禀,那圣王十分气派,加之平日各地妖王拜见,从来没有这样大摇大摆闯宫而入的,因此院中的小妖都吃他吓住、未能相拦。圣王来势汹汹,只说要拜见佛母,既不说来由,也不说名头,横着身子就往里闯。
留鸟捡起地上的玛瑙手串,恭恭敬敬齐眉而举,将那佛母素日里的爱物放回了面前的几上。佛母沉思半晌,事到如今,再论这圣王是否越礼已经是无济于事了,这泼才既然敢硬闯她的光明殿,想必已经是有备而来。
白孔雀你来
白孔雀得令连忙上前,只见佛母在她耳边吩咐了些什么,随后众妖便眼看着一道白光消失在了西方。
阿苏罗,你去告诉圣王,叫他在息波澜殿觐见,待他到时,你需
这菩萨真要如此?阿苏罗听了佛母所言,心中忐忑非常,可他既不了解圣王,也不能参透佛母心思,只能硬着头皮照做。
你便信我,依计而行佛母胸有成竹的说道。
本座今天就要看看,看这个鸿蒙道人到底是个什么成色!金孔雀收起了怒气,今日这老道想必是有意来挑衅的,那她倒是放心了早知道他是个狂悖嚣张的秉性,事到如今越鸟不济,她若是不能与这个妖道分出个雌雄,只怕这狂徒就要黄袍加身自立为五族之尊了!
此刻,佛母端坐在息波澜殿,这里一向是她接见不速之客的不二之选息波澜殿布置奇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