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烈火熊熊,却被结界阻挡没有蔓延到围墙之外,没有任何一人前去扑灭火焰,也没有任何一人敢去拯救火焰中的那只妖怪,燥热的夜风中只有司南泊撕心裂肺的嘶吼,一遍又一遍地、幽怨怨恨地回荡在在场每一个人心间。
“他已经死了——哥哥!”司南岳早已红了眼,却在此时不得不强作镇定,“别执着了,放下吧。放下吧……”
司南泊瞧着完全被大火吞噬的红楼,心里明白闻面已经不在了,他也冥冥之间懂了,闻面今天在向他告别,那个小傻瓜就连最后的告别,也把所有担子拦在自己身上,丢了半车灵石,落下骄奢yIn逸的罪名,要来个死无对证。
是啊,司南夜赢了,闻面彻底毁了,他甚至会沦落到背负千古骂名。但这又如何呢,司南泊跪在地上,捧起闻面砸向他的那堆碎物,司南泊哭着大笑,亲吻着手心冰冷的玉石,闻面啊闻面,你是在报复我吗。
那一刀没有刺下去,却用更狠的方式报仇了啊。司南泊笑得瘫倒在地,血泪横流:“死——都给我死!我要司南家我要这天下为闻面陪葬!!!我要你们下地狱!!!下地狱!!!”
“不好,周遭涌来的怨气太多,结界撑不住了。”嬴胜蹙起眉头,下一刻便瞧见头顶的结界轰然碎裂方圆百里的怨气源源不断向司南泊涌来,“快把他困住!司南岳,让府里的灵师定住结界,哪怕一刻钟也行!”
“艹,这小子马上要变成鬼殃了,到时候方圆百里都会沦为坟墓。”段子政蹙起浓眉祭出法器,锋利的鹰勾扎入混沌的鬼气中,“抓住了!”
“怀婴,怎么还不开阵!?”
“小老八还没来呢。”褚怀婴淡淡蹙眉,“他本来就不愿意的。”
“阿弥陀佛,便由小僧暂时……暂时代替李施主吧。”悟莲浑身是血地冒出来,后背还插着沐灵越的暗器,他把急的发疯的沐灵越捆了起来,不能让他送死。
司南夜拿出骨埙,微微笑着瞧向司南泊:“司南府依旧如此团结。”
凄凉埙声响起,脆弱的结界短暂阻隔外来的鬼气,司南泊已经失去了人形,犹如炼狱爬出的恶鬼带着满腔恨意发疯地自我毁灭地袭向司南夜,埙声已不是安魂曲,而是更为恶毒的灭魂曲,数道长光束扎穿他的四肢和喉咙将他钉在支在虚空,浓黑腥臭的血ye喷溅而出,司南泊痛苦的呻yin着不顾疼痛掰碎扎穿他经脉的光束,他眼中只有司南夜,他要司南夜死要他死要他死!
司南泊猛地凝出鬼触,鬼触尖端锋利无比,触手从司南夜的心口划到他的下体,司南夜险些被砍做两半,下体被活活撕裂。
“光刺失效了。”嬴胜跳出去,摸出大斧,快准狠地剁下司南泊一条手臂!
“啊啊啊啊!!!——”腐血喷溅,那只掉落的手臂还在兀自颤动,接着被鹰勾勾走装进刻满咒文的箱子里,司南泊后退一步躲开嬴胜,转向攻击最为薄弱的凌楚眠,就在此时,李墨山姗姗来迟,一柄光剑刺中司南泊喉咙,迅快地将他钉在结界上。
喉咙里涌出污血,臭不可闻,司南泊扭动着肢体抓住李墨山的手,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光,只剩下杀戮,李墨山道:“别辜负他的苦心。”
暴乱的鬼气愣住片刻,只是这一片刻,足够大灵师们用层层术法将司南泊栓的严严实实,嬴胜扛着血淋淋的斧头轻叹一声,接着朝着司南泊另一条胳膊砍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叫声响彻暗夜,司南泊又陷入暴乱,本能地倾泻鬼气将一身法器震碎,嬴胜被狠狠弹飞跌落三丈之外,司南泊失去了双臂,跌跌撞撞向破开的结界里钻进去,雨终于落了下来,他痛得低吼着冲入火海,李墨山把他抓回来,却险些被司南泊凝出的鬼触戳穿肚皮。
“哥哥!”司南岳折回,便看到李墨山被触手缠得死死地,慌乱之中,司南海跳出来砍断触手猛地抓住司南泊。
“海儿!”司南夜惨白的脸上露出惊愕,果不其然,司南泊的触手无情的贯穿了司南海的小腹,蠕动的触手犹如章鱼在司南海的背后炸开。
司南海紧紧抱住司南泊,眼睛通红,他抖着手指将符咒贴在司南泊后背,然后气若游丝地笑了:“……我终于……抱到你了……恨我吧……司南泊。”司南海阖上眼睛,司南岳急的要冲上去,大哥居然在吸食三弟的血ye天呐!司南海的举止换的司南泊短暂的失魂,无边的束缚再次袭来……
他被砍断了左腿,断口处竟然蠕动出不少触手,在场人心知再不快些,司南泊就封不住了,他能无限的复原自己,司南泊好像不再反抗,他只想爬进那个缺口,爬进烧成渣的红楼,他已经说不出话,喉间只有嘶吼和哀鸣,第三次他又被拖了回来;第四次是另外一条腿,他的四肢被蠕动的触手取代,司南岳崩溃地抓住头皮:“哥他死了!别去了!”
终于,第五次,他们切下了司南泊的脑袋,可那颗脑袋却在脱离身体的瞬间蹦蹦跳跳滚进了已经被大雨浇得快要熄灭的火海,司南夜示意司南岳跟上去:“岳儿,你与泊儿血缘最相近,只有你能带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