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泪苏醒之后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小红楼,心上的刺痛缓和些许。皇东澈陪在他身边,见他醒来长舒一口气。
“小泪儿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皇东澈蹙眉,“哎。”
“我这是怎么了?”花泪捂着心口,总觉得心神不宁。
“大夫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说大概是急病,你是不是累着了,歇息一天吧。”
“嗯。”花泪点头。
喝完汤药之后,司南喜一脸忧虑地进了屋子。
“阿娘,我听暗卫说你醒了。你和阿爹一起昏迷不醒,喜儿都快哭了。”说着少年身躯钻进花泪怀里,司南喜虽然平时顽劣,但是事情牵扯到双亲他也和普通的小孩子没有两样,“阿爹受了好严重的伤,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了。”
“什么?!”花泪总算知道心头那股郁堵从何而来,因为司南泊,大人出事了。
“我要去见他。”花泪起身,司南喜搀着他,皇东澈却说:“泪儿,你身子也虚弱,好一些再去吧。”
司南喜道:“我抱阿娘过去。”
司南泊此刻还在医士府,浑身烧得溃烂,几位老大夫忙的直冒热汗为公子清理焦rou。司南岳在门外踱来踱去,恨得咬牙切齿,其他几个弟弟也候了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南泊的伤口终于清理包扎完毕。药童捧出一盆焦黑的rou,有端出好几盆血水。老大夫叹息着出了屋。
“徐医师,我哥怎么样?”
“性命垂危,还得看熬不熬的过今晚。大公子浑身都烧伤,能留口气已经很不错了……哎,rou被炸穿,骨头都露出来了……”徐医师突然停住话头,因着司南喜搀着花泪来了。
“府主大人,大人他……他如何了?”花泪因为和司南泊心有灵犀,所以才那般难受。司南岳瞧着花泪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说:“他会没事的,需要养上一阵子。”
“我可以去看他吗。”花泪哀求地看着他。
徐医师瞧着花泪这张熟悉的脸,重重叹气,孽缘啊。
“小公子可以陪在大公子身边,他现在正需要人陪着。多唤唤他的名字。”徐医师道。
“去罢。”司南岳点头。
路上花泪已经问了原由,司南喜避重就轻地说司南泊是为了救司南空被妖族所伤。花泪坐在床榻边,瞧见司南泊被裹得不见一点肌肤的模样便刷的落出眼泪:“终舟,你怎的又伤成这样?你叫我如何是好?”
花泪情绪一激动,额间便突跳着痛。眼角的朱砂痣颜色更加艳丽,悉数记忆闪现脑海。
好像,这样的情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他的男人,北境霸主,雷厉风行,杀伐果决。战争总有伤亡,鲜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曾握着司南泊的手指哭泣,也紧紧搂住过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依恋地慰藉……
他甚至瞧见司南泊握着他的手,将匕首抵在自己心尖,低声呢喃,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呃……”花泪惊讶又害怕,这些陌生的记忆汹涌而来。眼角的朱砂痣闪烁之后重归平静,他瞧着司南泊,眼神凄哀。
那是夫人的记忆吗。那缕幽魂,是否也在借助他的身子担忧着他曾经爱过的男人?
花泪头痛欲裂,又昏厥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那幢烧得面目全非的红楼,紧闭的窗户前一身嫁衣的美艳男人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花泪感觉心都快碎了,那人移开手指,分明露出一张和他十成十相像的脸!
“画像面儿已经烧光了,相公以后不会记得面儿,也不需要那些画像了……”
“相公,为何面儿听不到相公的声音了……”
花泪张了张口想要呼唤什么,可猛烈地大火将他和那哭泣的男子隔离开来,大火往他的身上蔓延,花泪低头一看,那身嫁衣竟然穿在他的身上……
“泪儿、泪儿!”一阵急促的呼喊将他从噩梦中唤醒,花泪猛地睁开眼,浑身热汗。
“醒了?”皇东澈眉开眼笑,“我、我让玉相思给你煮点热粥,饿了吧,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
“一直在说糊涂话。”皇东澈神色很不对劲,“你是不是……中邪了啊。”
“中邪?”花泪神情茫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看到夫人了,他坐在火海里哭,穿着嫁衣……”花泪脸色惨白,“和我……一模一样。”
“听说,那位夫人死的冤枉又凄惨,冤魂迟迟不散就束缚在那栋红楼里。你与大公子亲密,又婚约将近,他定是……想夺了你的身子,借身还魂。”皇东澈猜测。
“这可如何是好?”花泪神情复杂,“我……是不是该祭拜他?让他放心。”
“你傻?”皇东澈戳他的脑瓜子,“都想夺你的舍了你还祭拜他让他安心?我看你现在应该求个高人寻护身符,保住小命才是。”
“可,哪里有高人?”花泪也被吓到了,他不想将司南泊拱手让出,就算他自私,可是他真的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我托人给你找,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