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叔叔是白诚然的同事,一位文质彬彬的物理老师。这叔叔瞧上去不像位是研究科学的Jing英,活脱脱一个书里走出来的白面书生。
花梨偶尔在校园里撞见这位老师,身边的碧茹和左左脸红着窃窃私语,而她也曾极为大胆的盯着他瞄过几次。
颀长颇显纤瘦的体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几近透明的眼镜,走路时缓而稳,浑身散发着一种浓浓的古典气息。
花梨绞尽脑汁搜刮着词语来描绘他。
君子如玉,温润而泽。如澄澈的湖泊一般,波澜不惊。
花梨所不知道的是,那位温文尔雅的物理老师便是秦墨的叔叔。
在中学之前,成绩一塌糊涂的高干子弟秦墨,被老师们定位为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他是充分地把纨绔子弟肆无忌惮地演绎得淋漓尽致,每天上学放学撺掇着学校一群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到处溜达,整天浑浑噩噩混日子。
奇怪的是,身边的哥们儿都快泡了一个班的妞了,他对女生却始终提不起那个劲儿。每当感情好的那群朋友将漂亮妹子往他这边塞,他就发觉胸口郁结着一股气。
闷,想闪开。脸上却不露声色,吊儿郎当的嗔笑怒骂。
他是秦家的独苗,诸多财团小姐瞄准的对象。
没有人知道他是同性恋。
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一直爱恋着的对象,是他父亲的堂弟,也就是他的叔叔秦回。
秦墨从小起就黏他叔叔,牛皮糖似的,人家去哪儿他就哭哭嚷嚷跟着要去哪儿,见不到秦回他就失魂落魄。
他叔叔出国去读大学时,秦墨才九岁。
在家人举办Party庆祝秦回收到心仪的大学offer时,只有他愁眉苦脸地站在角落里,眼神中透着不该是这个年纪出现的Yin郁。
他趁人不注意,悄悄地跑进秦回的房间,孤单落寞地在里边鼓捣半天,小心翼翼地找出一件叔叔常穿的墨色衬衫,藏进了自己书包里。
秦墨可怜巴巴地缠着秦回,闹着要和他睡。叔侄俩感情一直不错,秦回没想太多,允了。
那晚,秦墨做了彻夜的春梦。
他梦见自己气喘吁吁地趴在上边,叔叔在他身下,他浑身如一把干草,被火点着似的,烧得滋滋作响,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是燥热的,由不得自己控制。
早晨醒来,一身虚汗的他羞怯地发现,自己黑色的睡裤裤裆处shi漉漉的。
他吓了一跳,谁也没敢说。他遗Jing了。
也大概是从那时开始,他的意识开始觉醒。原来他喜欢男性,而且深深迷恋着他的叔叔。
他盼了很多年,等叔叔回国任教,而在他读高一的那年,终于等到。
他收起所有的恶习,将最人畜无害地那一面展现在秦回面前。
物理开学第一节课,对学习原本无半点兴趣的他想方设法成了物理课代表。
他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堂课。
请你回答这个问题。低柔的嗓音如潺潺清泉从三尺讲台上流过来,同桌如处梦中,恍恍惚惚站了起来。
对的。秦墨轻声提醒她。
这是对的。刚一直走神的同桌迟疑地回。
嗯还有不同的看法吗?再请这位同学回答。秦回眯着温和的眼,示意另一位同学站起来。
对的。秦墨低头使眼色再次提醒。
是对的。第二位站起来的同学不疑有他,忙不迭地回答。
就这样,班上大部分同学站起来都是一口咬定答案是对的。
等了一会儿,秦墨这个名字终于从叔叔口中传出。
秦墨自信满满地站起,眼里闪着光,熠熠生辉。
是错的。他言之凿凿,掷地有声,理由是
好。现在我来公布答案,这是错的,只有课代表回答正确。叔叔的目光在班上绕了一圈,最后落回他脸上,夹杂着欣赏。
秦墨面上不动声色,而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笑他幼稚吧,他毫不在意。
他只要叔叔心里有他。
可到后来他才明白,叔叔心里是装了人,但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