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队是不是来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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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你帮我看这边,李晨帮我看那边——”不等相柳借机猫走,左乐半个身子从车厢里冲出来,肚子撑在车窗上,满头大汗可怜巴巴扶扶眼镜举起一根手指:“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六十分钟后...
相柳挥舞着冲锋衣的衣袖宛如甩水袖似的,蹦着跳着指挥:“你听我说放弃你所有的判断,只听我说,屁股瞄准,瞄准那个坑的边边,哎,马上就进去了,对对对——”
身后办公楼上,贺峥宇捧着冒着茶气的杯子,垂眸望着楼下天才学车,嘴角上扬不由自主鹦鹉学舌:“屁股瞄准...”
“贺狗蛋。”
“裴狐狸。”
裴湛从法医中心过来给其他部门送报告,正看到贺峥宇站在走廊开小差,走至身前眼神随之望去,不由得笑了起来:“哎,相柳在那cosplay交警吗?”
贺峥宇没有说话,握着水杯把手,慢慢将清茶一口一口吞咽入喉。
“对了,你觉得相柳怎么样?”裴湛歪着脑袋望着楼下,随意将手里的文件夹撞撞贺峥宇。
正在喝茶的身形一滞,贺峥宇低头吹了吹杯中茶叶:“你怎么知道她单身?”
“拜托,谁家正常媳妇会半夜一个人来法医中心跟尸检,你以为谁都是你?”裴湛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怨不得你单身一辈子。”
贺峥宇楞了一下,眼神掠过一丝惊诧,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楼下相柳,转身进入办公室。
裴湛跟着他进来,仿佛还不解气似的:“就说之前几个同学给你介绍一个我们邻省宝贝疙瘩,女方父母还是省厅领导,说去参加秘密任务之前和你见一面,结果你非惦记你那些破案子。”
说到邻省,说到秘密任务,贺峥宇脑子宛如有人开了机关枪,突突的疼。
他下意识回身抓住裴湛的胳膊:“你还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我哪知道叫什么名字啊,好像是姓简还是姓蒋来着。”裴湛吃痛又踹了对方一脚挣扎开,坐在贺峥宇的座位上摇着晃着得意冷哼:“怎么,后悔了?我告诉你,现在后悔,迟了。”
贺峥宇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坐在桌子对面,抬眼紧盯着对方。
裴湛被看的心里发毛,不由得坐直身体,表情严肃:“好像是秘密任务马上结束的那段时间,对方身份被犯罪分子发现,全家被灭。说起来,你当时没同意也好。想想自己完成工作开心回家,却看到父母惨死,谁能受得了。”
“不会是她吧...”茶杯早已冰凉,贺峥宇深吸一口气,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话题怎么又跑到你那去了,我说——”裴湛哪里知道贺峥宇心中所想,朝对方的方向倾倾身:“你说,相柳长得漂亮,人又乖,工作吧,也说的过去,追她的人会不会很多啊?”
“嗯,就是的...”贺峥宇心里闷闷的各种不舒服,具体哪里不舒服,也说不上来。
“你好敷衍啊,”裴湛拿起桌上的橡皮一脸嫌弃的朝贺峥宇脑袋砸去,橡皮不负众望的在贺峥宇脑袋弹了一下:“你说,相柳会不会喜欢我?”
贺峥宇眼神逐渐聚焦在好友脸上,半晌摇摇头。
“哎,你这个狗蛋,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裴湛说着,从口袋拿出手机:“让你这辈子吃不了鸡。”
“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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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回到宿舍,40平的一居室里除了单位配好的冰箱和灶台,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没有任何可以透露个人信息的物品。
相柳换过衣服,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在原本记录的数字后加了个一,之后将其放回位置,熄灯睡觉。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又回到以前的家。
感受到家门口香樟树笼罩的沁凉与舒适,甚至还能闻到自己住了二十多年家的味道,相柳心中满满的雨季来临之前的chaoshi,加快脚步朝楼上跑去。
大概是上班时间。
所以整个楼道死一般的安静,只有她脚步的回声。
家里的门开了一条缝。
她应该是有所察觉的。
但四年未归的急切令她忘记一切。
她推开了门——
嘭——
相柳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像是用汗水冲凉一般的,浑身shi透。
心脏像是不服胸口禁锢,发了狂的挣扎,想要从任何可能的地方逃窜。
房间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嘭嘭嘭——
巨大的拍门声像是撞在相柳的脑门上,震的她下意识从枕头下抽出匕首,整个人缩在床里面后背贴着墙才勉强坐定,刀尖指向门的方向,额头汗水早已贴在脸上,胸口起伏一脸戒备。
嘭嘭嘭——
门口的敲门声并没有放弃,反倒是捶的更起劲。
“...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