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和我不熟,对我有误会很正常。”于丞抬起左手,从容接过姜屿手里的酒杯,“今晚也没什么大事,酒嘛,大家喝高兴就好。”
顿了一下,于丞微微启唇,覆上酒杯边缘,淡色琼浆沿着杯壁徐徐倾斜——
一杯酒饮完,他放下空酒杯,重新端了一杯新的,走近陆白,带着几分挑衅说:“唱歌分不出高低,但喝酒可以辨胜负,敢比比吗?”
陆白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抬头一笑:“好啊,怎么比你说了算。”
“两个人玩不如三个人一起。”姜屿抿出难得的轻蔑笑意,推上三杯酒在陆白面前,“掷骰子吧,点数小的喝。”
半小时后,于丞和陆白都各自喝下十几杯,而只有姜屿输过三次,喝了一杯。
他细心地发现,于丞不论是唱歌、喝酒还是掷骰子,用的都是左手,那右手揣在兜里就没拿出来过。
趁着陆白上厕所的间隙,姜屿小声问于丞:“我见你一直用左手,你右手怎么了?”
“没事。”于丞眨了下有些迷蒙的眼睛,带着丝丝醉意,却又脑子清晰地回答,“下部戏的主角是左撇子,我提前练习一下。”
喝了酒,撒起谎来都不用脸红,还很理直气壮。
姜屿默默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
陆白估计是去洗手间吐了,回来后脸色异常发红。但于丞没打算放过他,接着让陆白掷骰子,还示意姜屿不要参与接下来的比酒,只看着就好。
三个人的战局演变两个人,比拼的结果比之前快了很多。陆白再输掉几轮,几十杯香槟下肚已明显撑不住。
他一把推开姜澜,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口齿不清地絮叨:“今天....我陆白....一定要把于丞....喝服了!”
从来没这样喝过酒,于丞也差不多快到极限。若不是右手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保持一丝清醒,估计也比陆白好不到哪儿去。
“听好了陆白,我于丞....不服!”于丞晃了晃手中的骰子,眼神轻蔑地扫了他一眼,“继续吧,谁要认输谁是狗!”
包房里的战火持续升温,而在包房顶楼的套房内,南庭端坐在客厅沙发正中,神色冷峻地听着手下人汇报。
“南先生,我们一共派了五组不同身份的人去追查姜屿,根据他是姜澜的哥哥、滨海画协的副主席,以及......”
“停一下。”南庭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对怎么查姜屿,从哪方面入手的细枝末节根本不关心,“我只要结果,说重点。”
手下愣了一瞬,很快组织好语言,接着说:“姜屿的背景其实很单一,他是姜家收养的孩子,除了是个画家以外没有其他职业。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他曾经交往过很多男友,但每任男友都在交往不久后就死了。”
南庭眼角微微一抽:“有查到死因吗?”
手下摇摇头:“那些人死后身份被篡改,家人也不知所踪。如果不是我们在姜屿的公寓里找到些照片,也不会知道他交过男朋友。”
篡改身份?
南庭随即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在滨海能不露痕迹的篡改他人身份,除了自己便只有爷爷,但爷爷跟姜屿毫无关系,他没理由这么做。
除非在滨海潜藏了一个强大得足以跟南家匹敌的新家族,而他南庭竟然毫不自知。
“除了这些,你还在他公寓发现了什么?”南庭此刻神色显得愈发凝重。
手下点点头:“很多色彩很重的画像,和一些藏在保险柜里的针头和工具,以及....”
手下顿了顿,望了凌天一眼,续道:“以及很多于丞的裸画。”
裸画两个字让南庭毛骨悚然,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一股冷汗倏然从脊背凉到后劲窝。
下一秒,紧捏的双拳狠狠砸在面前的茶台上——
难怪他第一次看见姜屿就浑身不自在,对方骨子里的Yin柔潜藏的毒辣不是错觉。还有他看于丞的眼神,也明显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倾慕。
“姜屿人呢!”南庭犀利的眸光射向凌天。
“在楼下.....”沉默半晌的凌天知道瞒不住了,只好交代道,“于丞唱歌的那间包房。”
“什么?”南庭一把夺过桌上的青瓷茶杯,愤怒砸向凌天,“你找死!”
刚才在楼下,凌天明明知道于丞和姜屿在一起,却瞒着他到现在才说。一团怒火由心而生,紧跟着蹿上脑门。南庭脑袋一晕,双手蓦地撑在茶台上。
“少爷——!”凌天顾不得身上的茶水,上前去扶南庭。
然而,南庭一把掀开他:“滚!立刻滚出我的视线,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凌天双手一颤,忙道:“对不起少爷,您可以处罚我,但请看在我跟了您十几年的份上......”
“滚开!别挡我!”南庭死死咬住后牙槽打断,一个极其冰冷的眼神瞥向他,“现在知道跟我谈情分,刚才干嘛了?我告诉你,如果于丞出事,你就以死谢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