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期待着付零能说出什么道道来,或许付零接下来说的那番话,能够扭转乾坤一锤定音。
可是话语卡在付零的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付零的身上,有的是揣摩、有的是狐疑、有的是仇恨、有的是期望。
只有付零自己的眼神,淡泊如水,了然空空。
“我没有想说的,投票吧。”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付零唯一想说的东西。
她没有什么想要辩驳的,更不可能像之前那样颐气指使的盘点江山。
人啊,一但心里有个亏心事,不管干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付零觉得,自己能把最终这一票投在陶卜的头上,都已经快要把牙咬碎了。
——【因您本次事件的支线任务成功,故您本次事件票数比普通玩家多0.5票。】
——【您确定要将此票投在卜流浪的身上吗?】
付零心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手指点在了“是”上面。
投“否”可能会导致票数不够,让付零成为多票投出的哪个,但是能成就付零心中大义。
可付零一想到,不管是“φ”还是伯西恺,都多次劝告自己不要动用“愚蠢的善良”。
她最后还是决定压上自己的大义,堵在了“是”上。
所有人都投票结束之后,每一个人都暗揣揣的抄起手来藏住自己的腕表,似乎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票型似的。
但最后一个人投完票之后,所有人的腕表屏幕都亮了起来。
——【诸位玩家都投票完毕,投票结果很有趣哦。】
——【接下来,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待票型出现。票型出现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疼痛惩罚。】
——【这一个小时内,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享受着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小时。】
——【友情提示,玩家可争夺腕表替换自己原先的腕表借此逃避惩罚,为了保护好自己请记得锁好各自门哦。】
好一个友情提示。
看起来是在为所有玩家们着想,但实际上是想瞧一瞧人们在这一个小时内在自己房间里焦灼的模样。
“走吧。”伯西恺朝付零轻声唤道,把后者的魂儿喊了回来。
付零乖巧的跟在伯西恺的身后,随他上楼。
这一个小时,说起来很短,但是回屋往沙发上一座的时候,又感觉很长。
伯西恺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垃圾,一股脑全部都扔到了垃圾袋里面,碗橱里面还有一些昨晚付零没洗干净的余厨。
付零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右手背松松垮垮的纱布,询问道:“我帮你重新换个药吧。”
“不用了,反正再过一会儿就到下个事件了。这个伤口,自己就会好。”
“那你还收拾这些垃圾干嘛啊?”
“人活着的时候干干净净的来,走的时候也干干净净的走。”
付零轻笑:“说的有道理。”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能给你做一盘意面。”
“没有胃口。”她伸了个懒腰,往沙发背上一趟,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呆。
垂吊着的水晶流苏将光切割成好几份,白色的天花板上光怪流璃、梦幻虚妄。
伯西恺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把那被洗涮的非常洁白的盘子整齐的放在碟架上,转身拆掉自己右手上的纱布。
伤口外翻,露着里面的粉rou和血。
纱布一脱离手,血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艳红色的血珠成团的从手上滑落,滴在沿途走来的地上。
付零心尖有些发紧,看着那一滴一滴的血留下来,总觉得是从她身上落下来的。
人的身体里面蕴含着的血量有四千毫升左右,成年男子会多一些,但是说白了,一个小时不到就能流干的容量。
生命啊,是多么的脆弱。
伯西恺不管不顾,任由手背上的血水流淌,他抬起头瞧着付零,语气平静:“给伤口透透气,我也该透透气了。”
付零听他说的这个歪理,很是不赞同:“你这样任由细菌侵入伤口,不留疤就出鬼了。”
“那就留呗。”
付零咂舌:“可惜了这么一双又漂亮、又会弹钢琴和吉他的手。”
伯西恺低头瞧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嘴角挂笑:“还剩半小时,给你再弹一首?”
“洗耳恭听,但是你的手……”
“伤的是手背,不是手心,不碍事。”伯西恺起身回屋,随意的甩了一下手,血珠散落成几小滴弹在空中。
付零想着这样不行,还是从医药袋子里拿出一卷纱布,给伯西恺少少缠了一下。
他端着吉他,坐在付零对面。
吉他架在修长的腿上,银白的琴弦上面指尖挑动,悠扬激昂的乐音在手指里流淌出来。
付零悬浮的心也跟着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