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这了。
看来,他是被抓了。
不知皎阳怎样了!姚穿云心焦不已。皎阳若无事,绝不可能任他被掳……皎阳……皎阳……皎阳不会出事了吧……他惶恐不安,腹内胎儿踢打不断,产痛又至,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嗯——呃——”
车外传来怒骂:“老实点!别哼哼唧唧的!扰了老子好梦,豁开你肚子拿那小杂种下酒!”
姚穿云吓得立刻噤声,咬住袖子生生挨过这阵产痛。
仙胎不住踢打着,他不知自己宫口开了几指,好在胎水未破,他便还能逃……他必须逃,他要去找皎阳,他得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行。
姚穿云煎熬着,生生忍过了一波又一波的阵痛,直到夜深,他才趁阵痛间歇,一手扶着胎腹,慢慢爬到车门帘处,掀开门帘往外看。
马车停在茂盛树林中,面前是已熄灭的篝火,旁边戳着几个简陋至极的帐篷。帐篷上的标示眼熟无比,是数个月前捉走他害他与皎阳分离的燕兵。
没想到燕国余孽贼心不死,竟追到这来了。
他们应是在等什么人,便在此安营扎寨。姚穿云看四下无人,遂小心翼翼的挪动自己,爬下马车。他临产,身重胎沉,动作得十分艰辛。但因心里拼着一股要见皎阳的信念,硬是叫他跑出了营地。
姚穿云捧着肚子,叉着腿奔逃。没多久,身后就传来叫嚷。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更是不敢往后看也不敢停。
剧烈阵痛突袭,姚穿云痛得腿软,脚下一绊摔了出去。他甚至来不及揉腹安胎,便强撑着试图爬起。谁料,他刚刚支起身子,便被一脚踹在肚子上。
“啊——”姚穿云惨叫,“啊啊啊——”
疼。
无法想象的疼,瞬间如潮般将他淹没。他痛到窒息,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汗水瞬间浸湿了全身,更令他恐惧的是,肚腹中的仙胎没了动静。
姚穿云蜷缩着颤抖的身躯,眼眶通红,却没掉泪。他捂住胎腹,在心里不停说着:宝宝,你坚强些,再忍忍,爹爹马上带你找娘亲,娘亲能救你……
把姚穿云踹飞的燕兵骂骂咧咧走上来,伸手要抓他。姚穿云拼尽全身力气挥舞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刺伤了对方的手臂。
他趁对方嗷嗷嚎叫之时奋力爬起,却被对方同伴再度一脚踹上肚子。
姚穿云跌在树旁,痛到失声,抱着肚子抽搐着,羊水与血水流了一地。
那受了伤的燕兵上前踢他,将他踢成仰躺的样子,啐了他一口,骂道:“杂种!你再跑啊!”
另一名燕兵看了眼他腿间,说道:“他是不是要生了?”
受伤那位冷哼:“生啊,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生孩子呢!”说罢竟真的蹲下身,粗鲁的扒掉姚穿云的裤子,叉开他的腿,盯着那开开合合的产门,“老子倒要看看你这杂种怎么生出个小杂种!”
姚穿云知道自己不能将孩子生在这里,可他真的忍不住了。宫缩越来越强,挤着仙胎到了宫口,宫口似乎已开全,胎头若隐若现。他不能自主的挺起上身用力,一次次挺起,一次次摔落,无尽的痛席卷着他,他咬破了舌尖才没痛晕过去。
终于,在又一次绵长的产痛中,他死死屏住呼吸用力,胎头在几次三番缩缩进进后,挤出了产门。姚穿云隐忍多时的泪落了下来。他隔着大肚捧着胎头,想将它拉出身体。
那受了伤的燕兵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这刻,狞笑着走过来。
姚穿云恐惧至极,捧着胎头,叉开的两腿不断向后蹭。那燕兵蹲在他面前,抓住他不让他动,同时,握住了那小小的胎头,猛然塞回产门。
“啊————————”
姚穿云疼晕了过去。
他是在皎阳泣血般的呼唤中醒来的。
目之所及,尽是燕兵的尸身。
皎阳抱着他,双眸红到滴血,抖着声音道:“穿云!我带你回去,别怕啊!”
姚穿云拼住一口气,摇头:“来不及……孩子……头……”
皎阳以为胎头顶着他难受,忍住泪安抚道:“穿云忍忍,前面有木屋,我抱你去,我们去那生。”
姚穿云不住摇头:“孩子……头……出来过……”
皎阳懂了,面如土色。
姚穿云气息微弱:“孩子……憋……推……推腹……”
皎阳将他轻轻放在地上,让他靠着树,深深凝视他一眼。随后咬紧牙,一言不发地为他推腹。
“啊——啊哈……啊哈……啊哈……”姚穿云只在她第一下动作时凄厉惨叫,非是不痛,只是他已没了气力。
片刻,头又出来,已无声息。皎阳不敢说,继续推。
姚穿云拼死生产之际,瞥见了竟有个燕兵没死透,正对皎阳飞袖剑。姚穿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猛的抬身,挡了。
“穿云!”皎阳接住他摔落地身子,目眦欲裂,心碎悲嚎冲破云霄。
四周地动山摇,燕兵尸身爆裂。
仙尊再次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