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高阶修士,到了下午,霜迟就恢复过来,虽然下体还隐隐酸痛,却已无大碍。
程久给他炖的鸡汤,自然也没有发挥作用。
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世俗界的吃食都已没有用处了,也就尝个味儿,补身体之类的,不过是笑谈。
但汤很鲜美,rou也很香,霜迟还是吃得很满足。
这一晚,程久遵守约定,没有跟他一起睡。
也只有这一晚。
第二天,他们照例一起吃过晚饭,闲来无事,在灯下摆了一盘棋,下着下着,不知怎么就吻在了一起。黑白棋子散落一地,程久抱他坐在腿上,勃起的下体将裤子顶出一个明显的弧度,热意勃发地蹭他的腿缝。
然后程久以鼻尖同他的轻轻相蹭,喘息着问他:“我可以留下来过夜吗?”
霜迟神智略微清明,闭了下眼,答:“不行,这才第几天。”
程久便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正要把他放下,听到他低声说出后半句:
“——去你的房间。”
又过了一天,霜迟房里的床换了新的,很大,重要的是,十分结实。
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分房睡过。
日子慢慢变得安定,他们就像尘世中许多普通夫妻一样,白天各自忙碌,闲暇时凑在一起下棋、逗狗、切磋,或者只是说些没有意义的小话,做什么都行;到了晚上,则脱去衣物,在被褥里隐秘地缠绵。
如此循环往复,平静得仿佛一眼能看到生命的尽头。
但霜迟并不介意。
程久并非一年到头都要去学堂上课,农忙时节,孩子都要跟着大人下地,就算是七八岁的孩童,也要帮着送水送饭,没时间上学。
也只有那些五岁以下的幼儿,才是真的没事做。
每当到了这时,程久就成了个大闲人。
他原本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一个人也能找到许多事做。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这人有了家室,又正是情浓时候,闲下来就老是不由自主地往心上人身边凑,旁的消遣,是一概没有心思做的。
霜迟经不住他闹,又总是狠不下心拒绝,被耽误了好些正事。直到一天,村里一户人家的小孩在外边玩时不小心按到了荆棘丛上,一只小手扎进了好些刺,送过来时哭声震天,大人哄了半天都没用,程久看不过去,上前恐吓了一句,孩子猛地打了个哭嗝,安静了。
霜迟在一边看着,若有所思。
于是程久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村子里幼童的“玩伴”。
他也真是受孩子喜欢,不知道是脸长得太好看还是怎么,分明在外是个冷淡的人,小孩子却一点也不介意,仍然每天十分热情地来找他玩儿。
村子附近有个废弃的寺庙,近来是他们最喜爱的玩乐场所。
这一天午后,霜迟忙完,出门透气时,见阳光正好,风中送来孩子的嬉笑,隐隐夹杂着程久的声音,一时心血来chao,突然想知道他们都在做些什么,往那边走去。
寺庙建在半山腰,上去要过一段陡峭的台阶。
他拾级而上,看到程久面朝着这边负手而立,闭着眼,口中数数:“一、二……”
孩子们大声附和:“三、四……”
拍着手,大笑着一哄而散,四处找地方躲起来。
寺庙旁边是芜杂的草木,程久站在一棵树下,树上有蝉在叫,翠绿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摇晃,阳光从罅隙中洒落,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霜迟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沉静而疏朗,眉目都舒展开,是很放松的姿态。
他不自觉地停了脚步,看了许久,想,程久若是这时笑起来,该是什么模样。
他的目光停得久了些,程久若有所觉,睁开眼,问他:“师尊在看什么?”
声音很轻,最后一个字几乎是用气声说的,无端地显得缱绻。霜迟微微失神,答非所问:“想亲你。”
程久怔住,随即抿着嘴,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一笑,眼睛也跟着微微一弯,眸中光彩流转,在温暖的阳光下,竟显出一种有别于平常的飞扬明悦,眉目如画,比霜迟想象中的还要动人。
然后他说:“师尊走过来些。”
霜迟依言又往上走了几步,程久略弯下腰,脸凑到他跟前。
他愣了一下才明白,心跳倏地加快,左右看了看,才微红着脸庞,仰头飞快地亲了亲程久。
程久也在他唇上碰了碰,依然保持着一个很亲密的距离,抬手轻轻摸他的脸,低声叫他:“师尊。”
“嗯?”
“成婚吧。”
霜迟一瞬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道:“和我吗?”
说罢才觉得这话有多傻气,程久却不笑他,黑眸专注地看着他,肯定道:“是,和我。”
“师尊,和我成婚吧。”
声音低低的,尾音却微微发颤,和他此时抚在他脸上的手指一样,缓慢渗出灼人的热意。
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