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拓没有答应提前引发季珩的发情期,毕竟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他到汽修厂请了半个月的假,以助理的身份陪同季珩到了片场。
这部电影的导演是有名的大奖专业户,题材也是典型的冲奖题材,所以季珩才会不惜冒险也要过来。
和季珩搭戏的另外一个男主也是周拓认识的人——新晋影帝晏杨。
上次在陆家花房,他们两只打了个照面,连话都没有说上,这次细看周拓才发现陆家两兄弟真的长得很像,即使他们一个是alpha一个是beta。
晏杨这么年轻就能拿到影帝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几乎不用导演提点,站在摄像机前稍微酝酿就能彻底入戏,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在他面前,季珩确实显得有些相形见绌。
好在季珩一向认真好学,加上这次有大导的打磨,多少弥补了天分上的差异。
一开始拍摄非常顺利,连导演都啧啧称好,但是季珩发情前的一场戏却卡了好久。
那是一个9分钟的长镜头,晏杨饰演的哥哥和季珩饰演的弟弟在长久的纠葛中终于爆发了争吵,哥哥忍不住打了弟弟一巴掌。
这场戏是整部电影最重要的转折点,也是季珩的角色最Jing彩的部分,被打的难以置信和绝望季珩都表现得很好,可是长久沉默后的释然他却表现不出来。
断断续续拍了好几天,浪费的时间和资源不说,最重要的是季珩的脸肿的几乎不能看了,就连严格到有些吹毛求疵的导演都在考虑要不要将就过了这条。
“对不住啊。”晏杨拿着冰袋和消炎药过来,跟季珩道歉,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拍摄间隙从他那张看起来特别舒服的躺椅上爬起来。
“别这么说,是我拖了大家的进度。”季珩接过东西,神情十分低落,他一向暗自和晏杨较劲,让他接受晏杨的道歉或者安慰还不如被他讽刺一顿好受些。
“嗯,”晏杨沉yin了一下,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讲,“如果没办法体会角色的感情的话,也可以参照自己的经历来演。”
“嗯,谢谢你。”季珩当然知道这个方法,可是他唯一的感情经历在几年前就走进了死胡同,更加不可能明白该怎么释然。
“……”
片场喧闹,晏杨又懒得大声说话,只好俯身凑到季珩耳边,远远看来颇有些亲昵的意味,恰好被某个工作人员拍下照片发了微博,两人竟然在第一次合作的作品问世之前就吸引了大批cp粉。
回到酒店以后季珩就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导演给了他几天假让他自己琢磨一下,如果还没有任何起色的话就放弃这场戏。
接下来几天季珩都是这种状态,要么皱着眉坐在窗边发呆,要么就把自己沉入水里冥想,然而他非但没有体会到如何在那种情况下转换成释然的情绪,反而越来越焦躁。
周拓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小豆蔻的香味,有些放心不下,推开卫生间的门,把在浴缸里已经泡了快一个小时的季珩拉起来。
“周拓?啊?怎么了?”季珩睁开眼睛,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一样,脸上一片茫然。
周拓一言不发,把季珩身上的水珠擦干净抱到外间的沙发上,斟酌着提起了两人都在回避的往事,“之前你问过我怪不怪你……”
“别说了,我不想听,上次是我说错了话。”季珩打断他,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跳下来。
周拓收紧了手,不让季珩乱动,他以前也隐约意识到过去的那些事情束缚了季珩,可是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一直没能摊开来说清楚,现在说不定是个合适的时机。
“周东元,”周拓停顿了一下,提起这个生理上被称作他父亲的人还是有些不自在,尽管那人已经去世了几年,“其实我也不恨他,我只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周拓极力控制,但紧绷的声音还是显示出他的情绪波动,“如果可以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那张脸,最好连他的声音也不要听到。”
轻描淡写的话传进季珩耳朵里,像是给他灌了一桶冰水,他的思维都被冻住,尽管他极力想要从这场对话中逃开,但是就连岔开话题都做不到。
临近发情,情热在他的身体里乱窜,但是却带不来任何温暖,反倒衬得那股凉意更加刺骨。
周拓感觉到他的细微颤抖,把人拢紧了些,目光虚虚聚焦在空气中的某一点,语气平淡地说起久远的往事。
等他讲到自己母亲发现被欺骗、做了消除标记的手术后带着年幼的他如何艰难维生、又如何患了重病没钱治疗的时候,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即使在交往期间,他也没如此详细地说过自己的过去。
“对我来说,死比接受周东元的帮助轻松得多。”犹豫再三,他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季珩缩在他的怀里抖了一下,憋了好久的哭嗝终于打了出来。
“爱哭鬼,”周拓笑他,抽了张纸给他擦眼泪,接着说,“但是我说不怪你也是认真的。”
那时候他重病昏迷,造血系统出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