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幸毫无防备,左腿突然被抬高时,她上半身向后倾倒,随着纪随与的动作,她被拽得整个人都旋转了一个角度。
下一瞬,阮幸看到她的脚被纪随与放在膝盖上,纪随与捏了下踝骨的位置,正经严肃,“这里还会疼吗?”
第一次见面时,阮幸便多看了眼纪随与那双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带着健康的小月牙,手背上筋络凸起,手指修长,却不失任何男性的英气。
好似上帝Jing心雕琢的艺术品。
而如今,这件艺术品与她亲密接触,温热的体温顺着手指和掌心清晰地传递给她,瞬间炙热起来。
烫得阮幸声音发颤,磕磕巴巴,“不、不疼的,我有按时涂药……”
不仅如此。
现在是盛夏,纪随与的居家服是短袖和短裤,站起来时刚好在膝盖上边缘,坐下后衣料向后缩了些许。
也就是说,阮幸现在没有隔着任何东西,踩在纪随与膝盖上,她左腿微曲,几乎是悬压在纪随与大腿上的。
更加亲密。
两人原先只有半臂的距离,因为不久前的动作,纪随与将阮幸又向自己身侧拉了少许距离,此刻他们之间就只有那个被阮幸抱在胸前的靠枕了。
阮幸觉得,她现在差不多算是被纪随与半拥在怀中,哪怕情侣间的亲密动作,也不过如此吧。
阮幸莫名紧张,她想退后少许,但脚突然滑了下,左腿由微曲到伸直,在并不宽敞的可伸展空间里触及底部,一脚踢到纪随与的腹肌上,还……硬邦邦的……
阮幸呆住了。
纪随与抬眸,视线落在阮幸脸上。
空气诡异的沉默下来。
片刻,阮幸反应过来,脸颊瞬间涨红,手足无措,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收回腿的时候太过慌乱,又不小心踢了两下。
纪随与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他轻挑眉梢,“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你没再往旁边歪一点。”
“……?!”
阮幸人傻了,难以置信地看向纪随与,随即脸颊更红了,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纪随与轻笑,正准备说话。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家老太太打来的,不接不行,纪随与看了阮幸一眼,只得暂时让她逃过一劫。
阮幸连忙坐正,脊背挺直,乖巧的跟上课听讲的小学生似的。
电话刚一接通,那端便传来老太太迫不及待的声音,“小与,最近有时间没有?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纪随与:“没时间,工作忙。”
老太太略有点失落,语重心长道,“工作永远都做不完,妈和你爸都特别支持你。不过吧,工作再忙,你这人生大事可不能再耽误了,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跟你同辈的朋友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呢?连点苗头都没有,你说实话你过两年是不是还准备出家呢?”
纪随与纠正:“跟我同辈的,都跟我哥差不多大,可都快五十岁了,人家孩子可不仅能打酱油,人家孙子都能打酱油了。”
“……”老太太无语,“那跟你同龄的行了吧。”
纪随与:“姜慎可还没结婚呢,哪儿来的孩子。”
“……”老太太不想和他说话,“行行行,我说不过你行了吧,你就说你这周回来不回来吧。”
“你嫂子家侄子的媳妇的堂妹的同学还没结婚,前几天她回去刚好遇到人家小姑娘去家里做客,看着文文静静,现在博士生再读,也是学医的,和你同行,这次你总不能说没共同话题了吧。”
阮幸并非故意偷听,而是纪随与根本就没想着回避她。
距离那么近,又是正常音量,阮幸不仅听到纪随与说的话,大致还能听到听筒里传出来的老太太的声音。
感情这通电话是不仅是催婚,还有相亲呢……
对方条件和纪随与那么搭,长辈乐意促成,纪随与应该也不会拒绝吧,那她怎么办……
阮幸心里一慌,因为听八卦而乐滋滋再次无意识晃悠起来的腿乱了节奏,又一次不小心踢到纪随与。
纪随与顿了下,侧头看向阮幸。
阮幸抿唇,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脑袋还特意扭向另一侧,但耳朵却悄悄支了起来。
这副小模样在纪随与眼中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微微翘了下唇角,继续讲电话,轻描淡写道。
“那个堂妹的同学,应该是跟着堂妹喊我‘叔叔’的吧?这辈分乱了,我以后见我嫂子,是喊‘嫂子’还是‘姑姑’?”
这是拒绝的意思,没错吧?
阮幸默默松了口气。
随即,她才有心思关注纪随与那番胡搅蛮缠的辈分理论。
阮幸暗自咂舌,寻思着他怎么比阮则还古板,人家就只是个同学的身份,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这也要认真计较。
但下一秒,阮幸联想到了自己。
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