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随与两只手提满购物袋,让阮幸输密码。
八个数字的密码纪随与已经告诉阮幸好多次, 但阮幸每次都忘记,回家放下东西后,纪随与直接把阮幸指纹输入进去。
时至今日,阮幸依旧没记住纪随与家门的密码,她也不确定自己的指纹是否已经被删除。
阮幸心里发涩, 不再多想,指腹压在感应处。
下一秒,传出机械女声的提醒,房门打开。
窗帘紧闭,房间内昏暗阒寂,只看得到家具的大致轮廓,地板上有一线偷偷钻进来的阳光。
玄关处整齐摆放着纪随与的鞋子,大多是黑色,她曾穿过的那双粉色居家鞋穿插在其间,格外显眼。
纪随与竟然没扔掉啊……
阮幸微怔,咬了下唇,换上鞋子,她脚步很轻,从包里拿出退烧药后朝卧室走去。
卧室内的光线要更暗一些,纪随与穿着白色居家短袖,平躺姿势,像是一个乖小孩,他手臂压在薄被外面,发丝凌乱,锋利的棱角都柔和许多,隐约能看出惨白脸色中不正常晕红。
阮幸走近,微微弯身,手背覆在纪随与额上。
不知道是她体温太低,还是纪随与体温过高,像两个极端,阮幸被烫到,只碰了一下,手掌反射性抬起。
而这时,纪随与突然睁开眼睛,仿佛并未受病况影响,眼神一如往常,锐利冷淡。
“……”
视线短暂相撞后,阮幸不自在地错开。
瞬息,纪随与先开口,打破一室寂静,他声音如含着沙子般沙哑,“你怎么在这?”
阮幸侧头盯着床头桌上的药盒:“你发烧了。”
纪随与注意到她的视线,很快明白事情大概因果,“谢谢。”
阮幸干巴巴应:“不客气,应该的。”
想到方才手背触及的温度,阮幸难掩担心,“你家体温计放哪里?你要不要量一下?好像有点,嗯,挺严重的……”
她顿了下,建议道,“不然去医院看一下吧。”
纪随与坐起身:“吃过药就好了。”
阮幸不放心:“我送你去医院吧。正好顺路。”
纪随与:“不用麻烦,我也是医生。”
听他这么讲,阮幸没再多劝,作为前女友确实没什么立场,她拦着纪随与准备下床的动作,“你先休息。”
片刻,阮幸端着玻璃杯从客厅进来,她试过水温后递给纪随与。
纪随与道谢,微微仰头,将药片吞进去。
阮幸没照顾过别人,愣愣站在一旁。
两人再次对视,阮幸才反应过来,她手指指了下门口方向,呐呐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可以和我联系。”
纪随与看着她。
阮幸也看着他。
几秒后,纪随与依旧看着她。
阮幸尴尬,意识到纪随与大概是不想再联系的意思,说了句‘再见’,准备离开。
转身的瞬间,纪随与倏地抓住阮幸手腕,声音又沉又闷,没什么气力,“陪我一会儿。”
手腕处滚烫的温度,传入耳蜗的声音。
都让阮幸难以拒绝,而且她也担心也不忍心。
“好。”
……
发热容易使人困倦无力,吃过药没多久,纪随与又睡着了。
阮幸坐在床边单手滑手机,她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因为另只手一直被纪随与握着。
动态很快滑到底,和盛千凝发的消息如石沉大海,几个软件翻来覆去,阮幸觉得无趣,过了会儿放下手机,观察纪随与睡觉的样子。
衣领很宽,Jing致锁骨半露,微凸的喉结,比记忆中要瘦削一些,脸颊晕红仍在,全无往日的高冷疏离感。如果硬要形容的话,现在是一朵刚被折下的高岭之花。
桌头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台灯,昏暗光线诱人入睡。
没多久,阮幸也困了,打了几个哈欠后趴在纪随与身侧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阮幸发现她是睡在床上的,是纪随与之前躺的位置,枕被间是他用过的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
隐约还有食物的香气顺着门缝钻进来。
“醒了?”听到脚步声,纪随与回头,“正准备喊你起来。”
阮幸看向餐桌,摆放着两份粥品,一些面点和清淡的小菜。
“我点的外卖。”纪随与道,“你中午没吃饭,一起随便吃点?不喜欢可以重新点。”
阮幸“嗯”了声,拉开椅子坐下。
本意是照顾病人,结果被病人照顾。阮幸有些别扭,主动关心,“你有没有好点?还发热吗?”
纪随与点头:“药很有用,谢谢。”
阮幸:“那就好。”
两人很是生疏地聊了几句,最后只剩下餐具碰撞发出的声音。
这是阮幸想要的结果,可是真正得来时,阮幸又不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