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秋懵懵懂懂的过了三天的高三校园生活,一向对优等生颇为宠爱的班主任终于忍不了,把沈千秋叫出去谈话。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魂丢了吗!”
“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就拿这个状态去上考场吗?”
“我在和你说话!”
等教鞭抽在身上的疼痛从肩胛骨上传来,沈千秋终于迟钝的舔了舔唇瓣,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似乎不是梦境。
班主任气急攻心也就那么给他一下,看沈千秋反应还是愣愣的,一时也觉得这孩子怕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正准备拿了钱包带他去医院检查,却见这几天上课只看着凌晨发呆的沈千秋同学,眼睛突的红了,然后蹲下来,抱头痛哭。
他这是…………回来了?
班主任手忙脚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怒极的那一下打到什么不该打的地方,才让这孩子哭的这么厉害,一边后悔,一边心急,却见沈千秋抬起头,一双眼睛还肿着,却噗通一声跪下,给他磕了个头,“张老师,对不起。”
这声道歉真心实意,是上辈子沈千秋欠这位认真负责的老师的。
他上辈子把自己卖给凌晨之后,凌晨这位金主也没有阻止他继续上学,但他偏偏自己作践自己,觉得自己都把自己卖给人当性奴了,一辈子都毁了,上不上学还有什么用呢?于是为了去找那群开发商的麻烦整天逃课,班主任找他谈话了几次没用,不放心,就把自己的课让旁人代了,偷偷去跟着他,却被搅进了斗殴里,这位老师为了保护他,被钢管打折了臂骨。
就算这样这位老师也没有记恨他,反而一直想方设法劝他复学。
张老师被这一跪吓了一跳,为人师表这么多年,并不是没有被跪过,每年六月金桂过后,谢师宴上,他一个老师和一群年轻人喝的又哭又笑,不止一次的被那群皮猴子按在座位上,生受了他们的谢师大礼。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沈千秋这来的莫名其妙的,却让张老师担忧,这孩子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忙把沈千秋从地上拉起来,按到椅子上让他做好,准备等他情绪稍稍缓和了些,一起去趟医院。
沈千秋坐在凳子上哭了一会儿,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冒失又奇怪,自己先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拿张老师递过来的纸巾胡乱擦了擦脸,露出个笑容来,然后偏开眼睛,“张老师,对不起,我就是最近发现很多东西突然就忘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吸吸鼻子,眨眨眼睛,又揉了揉脸,仿佛这样就能恢复自己之前丢的脸似的,“下节课是物理,我得先回去了。”
“先别着急。”张老师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我让你物理老师帮我请个假,你跟我去趟医院。”
“先别急着提钱的事,人一辈子那么长,有的是你能还上的时候。”
一句话把沈千秋的拒绝憋在了肚子里。
为了赶时间,一向节俭的张老师特地打了的,在医院里忙前忙后的帮他挂号办手续,沈千秋的鼻子又有点酸,张嘴,却觉得嗓子哑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门诊的医生开了一堆检查,最后得出了个Jing神压力过大的结论,给开了药物。
沈千秋谢绝张老师想要他请假的建议回到教室,一瞬间,安安静静的教室sao动了起来,“听说你被张老师打哭了,张老师送你去医院了?”
沈千秋挑眉看去,是鬼猴儿,原名袁远还是什么其他的名字,成绩不错,但就是喜欢嚼舌头拨弄是非,这不一张嘴就把张老师给捅到了风口浪尖,沈千秋经了上辈子那波事,最恨这种嚼口舌,登时座位也不回了,反而去到了讲台上俯瞰着一张张或好奇或厌烦的脸。
“我知道你们好奇我出什么事儿了,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脑子出了点毛病,忘了不少事儿,这位袁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还有别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