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坦然与她对视,狗卷棘则满不在乎地拉上拉链。仿佛刚才仅凭一句话就让怪物定格的不是他一般。
“没事!我被猫吓了一跳!”
负责人嘀嘀咕咕地走了。
“正确的选择。接下来是收债的时间啦。”清和对勇抗咒灵、保护主人的哈特哈特颇有好感,蹲下来对它拍手,“喵喵,喵喵,过来呀。”
狗卷棘偏头看了她一眼。
平时说话也会有那么多拟声词吗?
欺骗她汪呜叫的负罪感减轻了。
女人不自在地动了动,抓起shi巾擦汗。
“可以用别的替代吗。我签了协约,不能卖猫的。我可以给你钱。我、我可以让你一起出镜。”
清和看着猫,微笑不语。
她开着术式,却再也没有听见哈特哈特的呼救。
猫猫一眼都没有看她。
它小碎步跑到了主人身边,动了动鼻子,碰了下她垂下的手,仿佛在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
它并不是在为自己求救,而是在为它的主人。
黑猫鼻尖的墨汁沾到了女人手上。哈特哈特招牌的心形斑块逐渐显露出来。
“真的不能用别的替代吗?合约很严的,猫还不能生病,因为这我才会给它涂墨。我实在是……被逼得太狠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它状态很差,身上也经常有伤口,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女人似也明了了粉丝身份只是清和的伪装,少女对所谓出镜根本不屑一顾,转而半求饶地请她放过猫。
狗卷棘扯了扯清和的袖子,示意她听自己的心音。
【猫身上早有残秽。】
残秽意味着……清和看了眼黑猫的旧伤,恍然大悟。
今天不是黑猫第一次对上咒灵。从前他们就打过一架。
从前咒灵或许还没那么强,因此会被黑猫伤害。然而咒灵能够汲取人类的负面情绪不断成长,它休眠醒来后,黑猫就再也不是它的对手。
“除了猫给予你的,你又剩下什么呢?钱有多少是猫赚的暂且不提,你的命也是它保下来的。要不是它对抗那东西,你早就中了诅咒了。”
黑猫在女人膝头舔伤口,对围绕它展开的争执一无所知。
“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望着皮毛绽开的伤口,说不出话来。未擦拭干净的汗水带着妆粉在她脸上凝固,泪水冲下一道白条。
“带走它吧。我不是合格的主人。公司那边,我会赔付违约金的。”
清和走到近前,避过黑猫的伤口,试图把它抱起,但失败了。
猫爪子钉住了女人的衣服。
哈特哈特不想离开。
“……笨猫。”
猫不仅用动作表示了抗拒,还用心音传达了不情愿。
“你不想逃出这个家吗。”
她不仅仅在对猫说。更是对她没有机会问出口的人说。
猫眼圆溜溜,眼尾尖尖,轻轻飞起,像极了清里的眼睛。
黑猫冲她歪了歪脑袋。
清和放下了它。“笨猫。”
“哈特,你还愿意跟着我吗,真的吗……”女人想搂住它,又怕碰到它的伤口,“太谢谢您了,我以后会好好待它的。”
清和问了下狗卷棘的意见。
【既然猫不愿意走,那就算了。】
她摆摆手,甩掉□□上的血,“带它去宠物医院吧。但你记住了,我会一直看着的。”
走之前,清和问狗卷棘这栋楼怎么办。
“放着不管,还会滋生脏东西吧。”
【交给五条老师就好了。】
“真抱歉,猫也没抢回来,害你白费了时间。”
眼看少年少女走向阳台,似乎要原路返回,准备出门的女人犹豫了一下,“那个……你们可以和我一起走出去。跳下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狗卷棘摆了摆手。
清和做起翻译。“有监控吧,不好解释。我们直接走了。拜拜。照顾好笨猫猫哦。”
下一秒,少年带着少女一跃而下。
上楼和下楼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楼层在背后飞逝,地面急速地接近。最鲜明的差异是风,要比上去时冰冷许多。
清和把脸藏在狗卷棘的兜帽后,挡住初春的风。等落到地面时,她赶紧从少年背上跳下来,转过身无声呸出嘴里的头发。
出逃时她扎了丸子头,但后来打过咒灵,为了清理,清和散开了头发,直到现在都没束起,可不就迎风吃了一嘴。
当清和转回来的时候,狗卷棘靠着墙面望她,一双眼睛分明在笑。
被他一句话定住咒灵而产生的敬佩烟消云散。
可恶,就算是谋士,她也要钻研体术,争取自己能跑能跳,再也不要狗卷棘带着了。
清和没有想到过,只隔了短短几个小时,她就食言了。
旅馆内,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