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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善心大发,一掷千金呢。”
“我不是傻子。”宋月稚略感古怪,“虽然同情他们的遭遇,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帮的多了就成理所当然了。”
小姑娘的脚在椅子下一晃一晃的,清瘦的脚踝白的晃人眼睛。
她拿起糕点往嘴里塞,似乎一点也不顾仪态,四周都是熟人似的。
舔了舔指尖,她道:“我不是有钱人,救不过来的。”
一旁的铃可忍不住扶额,小姐以往在她们面前算不上特别注重礼仪,但好歹到了人前也做做样子,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江公子的关系越发好了,这时候也不拿他当外人。
真是不雅的很。
江汶琛支着下巴,眼尾带笑,“那下一步呢?”
“官府的作为我不予评价。”宋月稚沉yin了一下,再是道:“他们是想等到拨款到了再将事处理好,这段日子还是用武力镇压。”
“对。”
“但这时候的局势,怕是很难等到了。”宋月稚双臂交叠搁置在桌上,“既然官府不作为,这段时间我就出出力。”
江汶琛没想到她这样豪爽,不禁问:“不是没钱么?”
“又不只有我一人出钱。”宋月稚微扬起首看他。
“筹集善款?”江汶琛微垂眼皮,“如今难民生生事,不一定有人愿意。”
“只要撑到他们的资助来了,便算妥当了。”
宋月稚忽然轻轻叹息一声,“公子你说的,我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她不是什么大善人,帮难民其一是为了还那个小女孩的恩情,其二是为了听竹居这些来自十三州的女子。
十三州的战火是她父亲带来的,便是他的女儿,也该为这些人做些事。
可若是想要以一己之力救这么多人,也未免痴人说梦了,她只要力所能及,其他的只能看天意。
许是在筵席上没吃饱,她很快扫光桌面上的糕点。
江汶琛递给她布帛,看她看似斯文的擦了擦嘴角。
他一哂,“这么听话啊。”
“亦师亦友,说的便是公子了。”宋月稚从容的夸奖他,“该叫先生?”
小姑娘水杏似的眼睛正对上他的视线,她太自然了,那眼底干净的像雪山顶上的水流,对他坦诚至极。
江汶琛不动声色的避免她的注视,道:“莫要乱叫。”
“这句话有私塾先生的味道了。”宋月稚打趣他,“当朝宰执门生遍及天下,公子应当早些习惯才是。”
可惜他不给面子,“不习惯。”
宋月稚失落的一叹,“抱歉。”
看她这样,江汶琛又觉得心像是被很小的针扎了一下。
宋月稚并没有在意什么,只是扮作鬼脸与他谈笑而已。正要与他说自己的计划时,便听他道:“可以叫名字,其他的......太生疏。”
第34章 施善 无利不起早
两人认识莫约又一个月了, 也越来越熟稔,宋月稚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轻轻点了首。
“江汶琛。”她不太适应的念着这个名字。
而且一板一正喊大名的话, 总觉得不太友善。
想起这个, 她忍不住问:“这是公子的小字?”
她从没刻意打听过江汶琛的身份,知晓的所有事情都出自他自己的口中。
交往只看品性, 她也没有那种心思去探看那些。
江汶琛是个好人, 她喜欢与他交谈,这便够了。
“是。”江汶琛答她,“名叫江祈。”
“倒是简洁。”
宋月稚是没有小字的,她的ru名便是晚晚,到了这里之后变成了化名。
“时常不被人呼唤, 都快忘了。”江汶琛垂眼笑。
名字是不能乱叫的, 唯有父母或者伴偶才会称呼,想是江汶琛的父母长时间不在身侧。
宋月稚忽然问他, “公子想家吗?”
从前她在京都的时候, 最喜欢望向北边,那是埋葬她母亲的土地,虽然在京都待得时间远比在溱安长, 但宋月稚总觉得, 溱安才是她的家乡。
这里有她想念的人,有维护她的人。
而京都, 无数人伸出的手,都是想掐住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让她死。
那江汶琛呢,他选择了离开。
他说:“我想, 但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做的。”
这般虚掩着,宋月稚也知道不能再深问下去,便说:“会有机会回去的,事在人为。”
他轻轻的笑,没有回话。
时间也不晚了,宋月稚也不多留他,让童夕送他回去,城内难民四散,前几日也生了不少的事端,怕夜里不安全,便唤童南一同前往。
之后她在屋内唤来了傅桥。
“我记得,咱们楼里不少人都来自十三州。”她看着案几上的名单,双手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