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空气中蓄足了气味。
祁深洲霍然睁开眼睛,走到她面前,“你身上什么味道?”
她飞快反应过来,“我没喷香水。”
他摇头,凑近又闻了闻,“不是香水。”
“洗发水的味道都不可以有?”米亚委屈,她进团队前就听说王总底下的小祁哥很牛逼,但就是不太喜欢带女同事,她以为遇到了性别歧视,毕竟投行出差频率高,很多团队工作强度大,招聘时简化大脑,常优先考虑男性,实习结束她太喜欢这种刺激热血了,恳求祁深洲带她。他说行,但是不许喷香水。
她当时想也没想,满口答应,毕竟这不算什么事儿。后来工作了一阵发现,团队中台岗的两个女生也不喷香水,她悄悄问过,原因果然源自祁深洲的变/态。
祁深洲呼吸的热气喷涌在颈窝,米亚不住瑟缩,脸都要红了,“不是吧,小祁哥你也太变/态了吧。”要这样检查味道!“我真没喷香水!我都两年没买过香水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几乎贴上米亚,说了句抱歉,烦躁地退回到椅子上,两腿搁在桌上,眼锋扫向米亚,“你......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他有点犹豫,问女下属这种私/密的问题属实冒犯。
米亚倒是并不在意,试探地抛出答案,“身体ru?”
他是在方向盘的扶手上闻见了一点点女性的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出来。想来团队里也就只有米亚一个女生开过他的车,他盯了她一个月了。
“拿给我闻闻。”
米亚转身往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骂他变/态,平时人很正常,一碰到香味就犯病。社交场合她问过他,是气味过敏吗?
当时他喝高,两颊酡红,似有痴笑,垂下脸小声说,“女朋友不喜欢。”米亚很无语,就知道投行没好货,还装单身,喝多了吐真言了吧。
她想问他,真爱女朋友不带香水味回家算什么,有本事告诉全世界你有女朋友啊。地下情算什么好男人。
她翻箱倒柜找出了那瓶小众身体ru,复古装瓶身,养眼漂亮,这苦行当也就洗澡的时候比较像个女生。走到门口,祁深洲已经在等了,她将身体ru递给他,刚送到他鼻子底下,就听他轻笑了一声,“果然。”
她瞎客套,“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他倒也没客气,冲她扬扬,“行,收下了。”
“......”米亚翻了个白眼,刚转过身,就听他开口,“以后......”
她一脑袋事情,烦躁地打断:“知道了知道!以后我连肥皂都用无香的!”
祁深洲失笑,“抱歉。”
米亚的房门砰地关上了,带着点情绪。
大家都累得有些失控,祁深洲回到房间,脚蹬开行李箱,将身体ru丢了进去。
微博弹出特别关注提示框,他手点了下屏幕转身打开电脑,再拿起手机已经是半夜了,程伊发的那条微博不知何故删掉了,他看了眼时间将今天的定位捎了过去了,多问一句:【为什么删微博?】
陈真心:【微博有删除微博的功能】
Q:【原因?】
陈真心:【微博使用删除微博功能时不需要填写原因】
Q:对方正在输入中......
祁深洲想了会,揉了揉山根,没有再回复。
他所在的茗城雅筑东北角有一个简易的健身房,门口摆着几个未及迁移的器材区,那里有一个秋千,他瞥了一眼,锈迹斑斑的贴牌子上直晃晃标着一米二以下儿童使用。
他想拍给程伊,又怕引起她的反感。邱明奇问他和程伊怎么回事,到底要不要和好了?
祁深洲说不知道,再说吧,搞完手头这个项目,大半年都过去了,说不定人都跑了。
那天站在秋千旁,他们就差这么一点点,只是一念之差,一时失言,又把彼此推远了。
仔细想来,又并无可惜,能如此轻易错失复合的时机,说明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他们再也经不起一次异地恋了。他没有勇气在这个时机提出来。
而他绞尽脑汁,好像想不出什么其他好时机了。有时候人就是因为回忆太多,而走不往前,为过去的恩爱和负疚所累。
祁深洲此番出差登机前,他爸的助理问他人在哪里,他发了个定位过去,指尖一动将定位转给了程伊。
当年翟洋追回王清珏的那条漫漫长路,闻者多要感叹此人傻逼。他声势浩大地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追妻盛宴。那几年,朋友都在打赌,高冷女神会不会被他追回来?
他一天一个定位,坚持发了两年多,将近800天,只为弥补分手前那个不够成熟的小谎言。
都说翟洋追妻失败,冰美人不为所动,包括祁深洲也觉得翟洋傻,理论一套一套,实际毫无成效。
但他重逢王清珏,发现并非如此。
年初祁深洲告诉翟洋,相亲碰到王清珏了,翟洋立马打来电话,语气那叫一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