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南城已经有了夏天的气息,白日里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到了傍晚的时候,温热的空气才渐渐散了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风也随之而来。
他娘的,刘军这玩意儿可真不是个东西,欠了一屁股债,说好今儿还钱,结果家里就他一个老娘在,这老太婆七老八十的,还能活几天?有这么个儿子真是作孽,大东站在树荫下,望着三楼的阳台啐道,就这情况,闻道这小子铁定要不回钱,待会儿咱哥几个回去,肯定又少不了挨顿臭骂!
一旁留着一鸡窝头马仔不解:那东哥怎么不去,反而让道哥去啊?
大东没好气道:咱身上这文身,给老太婆看到,还没等开口,估计就吓晕过去了,还要个屁的钱。闻道那小子长得斯文,就让他去,反正要不来钱,被数落得最厉害的还是他,咱俩占不上大头。
原来是这,马仔悟了似的点点头,和大东一齐看向三楼的窗户。
南城西区出了名的破旧,一般都是穷苦人群的首选栖息地。
老城区开发需要的资金比开荒土多得多,政府果断放弃了这块地儿,任它破落于此。
晚风吹得院口的大铁门吱嘎吱嘎响,大东刚把烟夹嘴上,鸡窝头立马掏出火机,给大东燃烟。
不一会儿,楼道里传来关门下楼的声音。
一个人影从单元门里缓缓走来。
果不其然两手空空。
看着那张白嫩清秀的脸,大东就想不明白,这模样为何同自己混成了一类人?
深色酒吧位于市中心,位置虽好,但店面小,又在深巷中,所以店里的生意只算得上勉强。
沈清宵从进大门开始,就有不少男人的眼光赤裸地放在她身上,一身浅灰色的工作制服,白色衬衣里的那团rou随着步伐,一起一伏,包tun裙卡在大腿的位置刚刚好,性感又正经,配上那张纯情严肃的小脸,是个极品。
临吧台的男人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沈清宵装作没听到,向酒保要了一杯鸡尾酒。
她刚坐下,男人立刻凑了过来,带着一脸深意的微笑:美女一个人?
沈清宵笑笑,没有说话。
以为是她腼腆,男人继续厚着脸皮: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不如我坐下和你一起喝?
他的意图很明显,沈清宵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追她的人不是没有,这种打着rou欲想和她交往的,她也不是没遇到过,换做以前,她肯定不理会,但是今天她想肆意一回,她一脸淡淡道:请便。
得了这话,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拉过一旁的椅子,跟酒保要了和沈清宵同款的鸡尾酒,随后开始对着沈清宵吹嘘自己的光辉事迹。
美女有伴了,先前对沈清宵行注目礼的男人们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搭讪这么容易,哪里还轮得到她身旁那个男人。
回到公司,果然如大东所说,大老板对着他们仨就是一顿臭骂,特别是闻道,被数落得连连道歉,弓腰驼背的,站在墙角,一声都不敢吭。
等骂够了,大老板张强定下最后期限,再给他们三天,三天后要是再拿不回账,这钱就由他们仨补上。
出了办公室,三个人都不敢大声喘气,等下了楼,鸡窝头马仔才敢开口:东哥,这钱不会真让咱们补上吧?三十万呢!三天!咱仨去哪找这么多钱?
大东乜了他一眼,口气也不怎么好:问你道哥。
闻道知道又是自己心软坏了事,连累弟兄和自己一起挨骂:对不起。
大东无语,混他们这行,说对不起顶个屁用,现在的关键是找到刘军,这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谁知道那孙子躲哪去了。
他正准备对闻道进行二次批评教育,手机就响了。
看清来电之后,大东才接通了电话。
听不清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大东的眉头缓解,脸色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挂了电话,大东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对着身后的二人道:和我一起去趟深色酒吧。
车上,马仔问大东,去酒吧做什么,大东故作神秘,只是笑着看闻道,别的什么都没说。
马仔更不解了,现下当务之急不应该是找刘军吗?大东居然还有心情带着他和道哥一同去酒吧喝酒,是不是混出点名头的大哥都是这么死猪不怕开水烫?
问又不吱声,就只是笑。
管他的,反正真要补钱了,他只是个小啰啰,天塌下来还有两个大哥顶着。
这么一想,鸡窝头先前还紧绷的心,瞬间缓落平地了。
从车上下来,门口的小弟就走过来,伏在大东耳边说了几句。
大东点点头,表示明了,随后他交代闻道二人:待会儿进去的时候,都低调一点,刘军就在吧台,咱进去就把他架住。这小子,留了老娘在家应付我们几个道上的兄弟,自己跑市中心喝酒泡妞来了,真有他的,走!
大东吐了口唾沫,一抹嘴,领着闻道和鸡窝头从两边的走道往吧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