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韵吩咐司机把行李送到二楼衣帽间,步履匆匆地直奔餐厅想给丈夫和儿子们一个惊喜,谁知餐桌前只坐着长子一人,安静吃饭的模样让她心疼。
“大宝!”她笑眯眯地冲长子挥手,“妈妈回来了!”
算算时间,母亲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周政闻声抬头,十分配合地回了句:“妈,欢迎回来。”
“我们大宝怎么一个人在吃饭呀?”舒韵走到儿子对面坐下,笑着问,“爸爸和乖乖呢?”
“爸出去应酬了。”周政接下来会很忙,没时间再顾及弟弟,迟疑片刻,他将周梁这阵子的情况跟母亲简单说了下,并提及那个叫赵小宽的年轻人。
得知小儿子为情所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喝闷酒,舒韵担心不已,后悔没早点回来。她嘱咐保姆做一碗醒酒汤,急忙去了二楼。
“乖乖,是妈妈,你开下门。”舒韵敲了许久不见儿子来开门,里面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儿子在南州时的状态就已经很不好,现下只怕更糟糕,她越想越担心,又急忙下楼让保姆去拿备用钥匙。
母亲一脸焦急,周政从保姆手中接过备用钥匙,边走边安抚她的情绪:“估计睡着了,妈你别太担心。”
“乖乖那时候那么难过,我还劝他放下……”舒韵很自责,“都怪我,一直没有好好关心过他。”
保姆张阿姨满头雾水,跟着他们一起上了楼,在后头说道:“小梁白天还好好的啊,又买菜又买水果的,还学会洗碗了,跟我说要去给朋友送饭。我问他是不是谈朋友了,他老开心的呀。”
保姆这番话让舒韵感到意外,她问:“还会洗碗了?”
“是啊。我说我来洗,他非要自己洗。”张阿姨又道,“买菜还会挑挑拣拣,知道哪个新鲜哪个不新鲜,厉害的咧!”
下班回来敲门没反应,周政便猜到弟弟自暴自弃的原因,明显在赵小宽那边碰了壁。幸亏父亲这两天都有应酬,不然家里免不了一阵鸡飞狗跳。
书房里乌烟瘴气,画具散落一地,酒瓶东倒西歪,墙角的画架断了一条腿,明显是被砸断的,那幅未完成的油画沾了不少颜料,像是刻意涂抹上去的。地板中央躺着一个浑身酒气的颓废青年,他脸上和身上也沾了不同色的颜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这还是自己那个活泼开朗的儿子吗?舒韵走到儿子身边蹲下,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心疼道:“乖乖,妈妈回来了。”
“怎么这么多酒瓶子啊!”张阿姨忍不住自责起来,“哎哟我在烧菜的,不知道他拿了这么多酒……”
“阿姨你先去忙吧。”周政说。
“好好好,我去做醒酒汤。”
周政原是打算让弟弟自己冷静会儿,没想到会堕落成这样。等阿姨下楼,他走过去把母亲扶起来,说了句“我来吧”,随后俯身揪住弟弟衣领硬是把人从沉睡中拽醒,拖到一旁的沙发上,冷声呵斥:“被泼一次冷水就失魂落魄,你还能干点什么?起来!”
舒韵吓坏了,立刻抱住长子胳膊劝他冷静,不要凶弟弟。
周梁迷迷糊糊做着梦,梦见赵小宽变回了以前的样子,给亲给抱不说,还不冲他发火了,笑着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想吃你做的炖牛rou”还未说出口,梦境被打碎了。他茫然地睁开眼,看到母亲与哥哥站在自己面前。
“乖乖,你醒了!”舒韵怕两个儿子闹矛盾自己招架不住,转头笑着推了推长子,“大宝,你明天还要工作,快去洗澡休息吧。”
周政确实有些累,点头应下。他看了眼不争气的弟弟,说:“再这么堕落下去,别说赵小宽,我也会看不起你这个弟弟。”
周梁被刺激得瞬间清醒,脑子里重复回放着赵小宽吼出的那句“别让我看不起你”,他失控地大声反驳:“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不能看不起我!”
“大宝!”舒韵快急死了,舍不得说大的又心疼小的,连忙坐到小儿子身边安慰他,“别听你哥瞎说,我们乖乖这么好。”
赵小宽亲口说过的话,又怎么会是瞎说。周梁颓丧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妈,我去休息了。”周政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他转身,语气颇为无奈地留下一句善意提醒,希望弟弟能听进去。
“只付出一次两次,那叫别有用心。”
**
舒韵默默地陪着儿子喝酒,直到保姆端着醒酒汤走进来,才打破这场沉默。她把儿子面前的酒换成汤,柔声哄道:“乖乖,把汤喝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妈妈陪你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周梁木愣愣地摇了摇头,“不好,他会看不起我的。”
“他说的是气话,你也信呀?”为了安慰儿子,舒韵不得不睁眼说瞎话,“情侣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妈妈以前也说过这种气话,还不是跟你爸爸结婚了?”
“他不会跟我结婚的,他不想看见我,一直叫我滚……”周梁情绪低落,陷入回忆中无法清醒,越说越难过,“我用心了啊,他一口都不肯吃,还不让我帮他洗衣服,把我送的东西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