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小方桌坐不下太多人,周梁提前在一家老字号中餐厅预定了包间。他先打电话邀请的宋延,这才得知对方根本没玩失踪,而是已经上班了,目前人在邻省某个小县边缘的工地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他在南州下过工地,大概了解些情况,便不再多问。倒是宋延,听说赵小宽要搬家后,决定抽时间回来一趟,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也说不好,他是把赵小宽当弟弟看待的。
“有没有说在哪个城市?”等兄弟结束通话,钟飞白问了出来。
“没提。”
真玩失踪或许还有希望哄回来,但宋延断得干净利落,显然已经不在意。周梁了解自己兄弟,估计钟飞白第一次被人甩,心里不痛快,想扳回来。他劝了两句,让钟飞白随便找点事做做,没必要继续耗下去。
“你订哪儿了?”钟飞白又问。
“去了也没戏,准备再打一架?”周梁跟朋友和兄弟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想再说两句,见赵小宽不停地冲他使眼色,食指抵在嘴边做噤声状,立刻闭了嘴。
“不打,有点事想当面问问他。我不凑热闹,你们吃你们的,等快结束时你给我发个微信。”钟飞白起身说,“先回去了。”
等人一走,周梁问赵小宽:“干嘛不让我说话?”
“你那说的什么风凉话?不会安慰人就少说两句,没看他更难受了吗?刚才还问我能不能留下来吃饭,现在被你气走了。”赵小宽服了周梁这嘴。
“我气走的?”周梁很无辜,“早点让他认清现实,有错么?”
“你当初怎么不认清现实啊?”
“……”
看周梁吃瘪,赵小宽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把脚翘到周梁腿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感慨道:“之前挺不喜欢他的,感觉憋着一肚子坏水,说话又难听,还是现在这样好。你们啊,就是太年轻,没怎么吃过苦,被家里惯坏了。”
“他爸是挺惯着他的。”周梁说,“我们几个里面,零花钱最多的就是他。我爸会限制我的生活费,也不肯给我买房,我大学四年都在外面租房住。有一阵子穷得问我哥要钱,谁知道他也限制我,一个月才给两万。后来想问我妈要,一想老伸手管人要钱,我不能自己挣么?”
“……”怪不得周梁看不上自己开的那点工资,赵小宽一个月都挣不到两万块钱,突然觉得这个对象不便宜,天天吃rou也养不起啊。他好奇发问,“那你挣到了吗?”
“嗯,去年没问家里要过钱。”
真是小看了周梁。他玩笑道:“咱俩这师徒关系是不是颠倒了啊?你这么有本事,该我叫你一声师父还差不多。”
“你想叫我不拦着,”周梁调侃他,“要不留到床上再叫?来个徒弟勾引师父破戒。”
“犯毛病,一天到晚不正经。”赵小宽轻轻蹬了他一脚,还是有点不放心,“你晚点给钟飞白打一电话问问吧,他一个人肯定不好受,叫他来看电视。”
“再说。”周梁认为赵小宽想太多了,就冲钟飞白过去换情人的速度,要不了半个月就能生龙活虎。但他们两个如今能和谐共处,着实叫人意外。正好说到这儿,他随口问赵小宽愿不愿意见见自己其他几个朋友,常宇到时候可能还会来找他,顺便看看画廊。
“就跟你提过的那几个。过阵子要请林巡他们吃顿饭,年前欠的。”他说,“他们想见见你,我还没同意。”
常宇的话,赵小宽愿意见一面,毕竟是周梁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以后来往多,主要年龄也相仿。但其他几个“小屁孩”,他不太想见,单说那个吴子修,就怪让人尴尬的,全是周梁整出来的幺蛾子。
“不想见就不见了,到时候叫我妈过来陪你,我吃完就回来。”周梁有节奏地揉捏着赵小宽的小腿,发现他右小腿的肌rou比之前要松弛了些,左小腿更不用说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的赵小宽,尽管腿脚不便,走起路来却相当利索。那时的赵小宽身材很好,屁股翘挺饱满,从肩到腿都有着明显的肌rou线条。
而现在,进入孕期的第七个月后,赵小宽越来越“懒”了,年前还能拄着拐杖来回活动活动,短短十几天工夫,他已经没办法独立洗澡。再过十天半个月,可能连拐杖也用不了了,身边离不开人。
“我这岁数还要什么人陪啊?别叫你妈过来了。”赵小宽怕周梁担心他,又道,“你不是说房间里有网络电视吗?回头再给我找部悬疑烧脑的,我自己在家看,真不用人陪。”
“不去了。我哪儿都不去,等你生完小油条,养好身体再说。”周梁心疼地继续给赵小宽按摩,问他这两天身体感觉怎么样,腿有没有不舒服。
要说感觉最不好的,那就是长期侧睡导致身体有时候很僵,耻骨偶尔也会痛一下,翻身没以前那么轻松了。赵小宽太怀念以前平躺着的那些日子,他知道怀孕不容易,只是没想到后期会这么折磨人,比孕吐还痛苦,幸好周梁一直陪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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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大哥不好意思凑年轻人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