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闻到钟飞白身上浓烈的酒气,宋延丝毫没顾念情分,一把扣住他手腕掐着腕骨猛力一折,直接将人甩开。
跟醉鬼没什么好谈的,他无视蜷在地上痛嚎的钟飞白,进屋换鞋,注意到脚边地毯上有几块大小不一的玻璃渣,抬眼一看,客厅被砸得一片狼藉,满地酒瓶玻璃渣。
要取的油画已被损坏,画框四分五裂,像垃圾一样堆在角落里。
酗酒、自暴自弃、糟践东西,也糟践他的心意。看着不再广阔的麦田,宋延头回觉得自己有点眼瞎,找谁不好找这么个让人Cao不完心的幼稚鬼,还是头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
他径直往客厅角落走去,弯腰捡起被撕坏的画布和碎框架,速战速决地包好夹到胳膊下。
钟飞白只穿着薄薄一件丝质睡袍,结实的一跤给他摔懵了,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猛穿透睡袍和皮肤,扎进rou里,仿佛也扎进了骨头里,疼得他直哼气,弓着身体一时缓不过来。
早上又灌了大半瓶酒,他头昏脑涨,等缓过疼痛,宋延已经换好鞋准备开门走人。一句话都没跟他说,真的只是来扔垃圾。
在心口堵了好几天的闷气迟迟未消,此刻更是压得钟飞白喘不过气,他晕晕乎乎地想宋延为什么突然犯傻逼,为什么关机不理人,为什么害他这么倒霉这么疼。
他都让宋延踩他头上了,还想怎么样啊。
74.
宋延开门要走,裤腿忽然被扯住。
“你走一个试试!”钟飞白使劲拽着宋延裤腿不撒手,他脑子很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就知道不能放宋延走。而且宋延没跟他说清楚,凭什么瞧不上他。
从来都只有他瞧不上别人的份,宋延不能瞧不上他。
油画尺寸不小,兜着一堆破烂碍事且扎手,宋延没有防备,被这么一拽险些摔倒,零碎的框架应声落地,砸在脚边。他听见钟飞白嚎了一嗓子,继而骂了声“Cao”。
好聚好散,是宋延给钟飞白的最后体面。他不是没脾气,相反他很生气,那天晚上就想收拾钟飞白了。
75.
小臂被锋利的框架边缘剌出两道口子,当即渗出鲜红的血ye。看着不停往外冒的血,钟飞白脑袋更晕了。他抱着宋延的腿慌忙坐起来,胳膊往睡袍上来回蹭,拼命地蹭,已经顾不上疼。
结果用力过猛,蹭到先前弄下来的伤口,下意识低头看去,发现右侧胯骨那边的睡袍破了个血洞,围着血洞晕开一片血迹,痛感随之而来。
“血……”钟飞白面色苍白开始出冷汗,想喊宋延帮他把血弄干净,睡袍领突然被揪住,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紧接着,他被按到墙上,宋延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我很想打你,知道吗?别再招我。”
76.
钟飞白晕血,并且只晕他自己的。因为怕受伤见血也怕疼,所以他从不亲自下场。认识唐勇之前,他跟一个叫“宇哥”的混子玩得好,只可惜对方后来进去了。
他就知道亲自下场没好事。
如果那天忍住冲动没去酒吧,他就不会跟傻逼打架,不会因为流鼻血而落了下风,不会感冒,也不会遇见宋延,更不会让宋延无孔不入地浸入他生活,还把他搞得这么狼狈。
“我不管你醉没醉,最后一次跟你说清楚。”宋延看着钟飞白的眼睛,“咱俩分手了。分手,懂吗?不用再联系,”他语气一顿,刻意忽视钟飞白眼里突然流露出的委屈,“像陌生人一样,懂了吗?”
“我流血了。”
“……”宋延明显一愣,“什么?”
“血,流血了。”钟飞白别开脑袋,举起受伤的胳膊给宋延看,有气无力地命令他,“你给我弄。”
不是错觉,臭小子真的在撒娇,还是特委屈的那种。宋延被气得差点忘了钟飞白是个怕疼的娇包,Cao狠了也会闹脾气,虽然都事后算账。
他完全没想过钟飞白喝多了会有这样的一面,可怜巴巴的,招人疼。但撒娇也没用,他放开钟飞白,沉着脸奚落他:“流血是什么稀罕事?这么怕疼,早干什么去了?该。自己想办法处理,我走了。”
“不行!”见宋延要走,钟飞白不管前后地缠了上去,扯着有点哑的嗓子冲他嚷嚷,“我他妈晕血!快给我弄干净!”
想清楚的事,宋延不轻易改变主意,哪怕他确实心疼钟飞白。他并不知道,刚才那一出短暂地缓解了钟飞白的晕血症,只当对方又开始发酒疯耍无赖,再不走有的折腾。
他挥开钟飞白的纠缠,打开门,两三脚便将地上的破烂全部踢了出去,准备到外面打包。钟飞白又猛扑到他身上,跟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他胳膊,在他耳边持续嚷嚷。
“是你先招我的!你敢走!”
“非逼我把话往难听了说是不是?”宋延克制情绪,“放手。”
钟飞白脑子稀里糊涂的,早忘了当初监控里看到的画面,就记得宋延开了他苞,是宋延主动凑上来的。之后的几次也都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