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却在此时被推开,落日的余晖染黄一室Yin郁,杨妮儿满身狼狈,含着眼泪,shi着头发,就这样痴痴傻傻地看着陈拓几步跨进来。
陈建民满脸堆笑,站起身,同陈拓打招呼,“二弟,怎么现在才来?”
陈拓微微颔首,“路上有些事耽搁了,再加上今天中山大厦最外面两栋楼开始打桩,就来晚了一会儿。”
陈建民睨着眼,摸一把脑门,他不算秃,却爱打发蜡,“我还以为二弟多在乎这个女人呢,眼下看来,也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陈拓穿了个深灰色西装,扣子解着,微微偏着头,淡淡瞟了眼地上的杨妮儿,很快便转移视线,同陈建民嬉笑。
“我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大哥莫要胡乱扣我莫须有的罪名,免得让我家里那个知道了,害我吃不了兜着走。”
陈建民哈哈大笑,“家里哪个?别告诉我是陈文殊他妈,那个女人,看见你还不是要夹起尾巴来做人?”
陈拓陪笑,“大哥好有意思,哪回回老宅吃饭,大哥对着大嫂,不是礼数有加?”
陈建民伸出一根手指,在陈拓眼前摇晃,“二弟此言差异,你那个周习凤,怎么好同我们家明莉相提并论。”
陈拓脸色大变,赖明莉和周习凤,只是明面上的话儿,私底下的意思,陈建民懂,陈拓也懂。
陈拓腮帮子鼓了几次,额头青筋直爆,木屋里愈发黑暗。
王浩男点了松油灯,兄弟两人间,暗chao汹涌,杨妮儿衣衫凌乱,趴俯在地上,她勉力仰着脖子,冲着陈拓瞧了又瞧,却不敢开口,不过一天的光景,她嘴唇已经干裂到脱皮,一层白色的皮肤组织,好似春天蜕皮的蝉蛹,扭曲地挂在嘴唇上。
陈拓也瞧着她,一双眼睛像口古井,深不见底,他用下巴点点杨妮儿,问陈建民,“这女人,你捉上山来,弄死弄残都随你,只要你不怕吃官司。”
杨妮儿死死盯着陈拓,那副神气,像是要从他身上挖两块rou下来,陈拓睨她一眼,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陈建民好整以暇,坐回椅子上,山上的天,一旦黑透,空气便仿佛结了冰,王浩男出去拿了件棉外套给陈建民披上,看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朝向陈拓,替陈建民向他兴师问罪。
“二少爷,你可知我们为什么要捉杨妮儿上来,又是为什么无论如何要请您过来。”
陈拓好整以暇,拍了拍两侧衣袖,“不知道,浩男哥别卖关子,有话请直说。”
王浩男却犯了难,之前他去催款,陈拓虽然态度敷衍,但总算还愿意聊上几句给个借口,可最近这段时间,就连敷衍的态度都消失无影踪,陈建民打电话过去扔下狠话,本以为陈拓会有所忌惮,谁知他只是“嗯”上几句便挂断电话。
陈建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本想借着这三百万,把“中山大厦”这块肥rou狠狠咬上一口,谁知陈拓自从拿走这三百万,便见招拆招,股份不肯给,钱也不肯还,反正就是耍无赖,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最后把陈建民逼得没办法,开春之后他又要开分公司出来,城东的大型超市他也入了股份,处处用钱,三百万不拿回来,他就是开了个天窗,怎么都没办法补上这个窟窿。
最后把王思丽叫来“民亚”商量,王思丽女强人风范十足,事情听完,手上的文件册扔在桌上,“告他。”
陈建民有些犹豫,他们兄弟三个,身后站着陈高鹏,彼此心里都明白,陈高鹏没死之前,谁都不能把家里的事儿捅到外面。
王思丽看陈建民不语,又提出要看借条,陈建民去保险箱里翻了半天,这才发现借条不见了,当下气到黑脸,第二天便让王浩男把杨妮儿捉上山去。
本想吓吓陈拓,让他老实些,要么还钱要么还借条,陈建民颇为恼火的点还在于,他手上大部分的钱都在账外,陈拓借钱的时候,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平账,所以有两百万给了现金,所以这个借条,要是拿不回来,一百万或许还能靠打官司要回来,剩下那现金给出去的两百万,怕是打了水漂。
如今陈拓这个态度,王浩男还能耐着性子,陈建民却没办法再扮演好好先生,他跳脚将椅子一脚踹翻,又冲着杨妮儿的肚子恶狠狠两脚,龇着牙,点着陈拓,“二弟,别欺人太甚。”
杨妮儿惨白着脸哀嚎,陈拓却闲闲站在一边,仿佛眼前的事,与他毫不相关。
“大哥,您这爱跳脚的毛病,怎么还改不了呢?”
陈建民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血rou的模样。
“二弟,莫要揭人伤疤,是,当年老头子要领你进门,我确实跳过脚,我是替我妈不值,你一个私生子,靠你妈倒贴二十年,便想进我陈家大门当陈家二少爷,你们娘两个也不看看自己身份,发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陈拓听完,没有任何反应,有那么十来秒钟的时间,木屋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夜风乍起,敲打残破的玻璃窗棱,不知什么动物在远处哀鸣,声声泣血。
陈拓耸了耸身上的外套,又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