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想他执拗,也不再劝他等明年,只他今天先休息了再说吧,便道:“即便今年要中,你这么熬下去两个月后身子吃不消考试都坚持不住,岂不是白用功了?”
俞宸点点头道:“可是我这篇写了一半,写不完明天就未必接的上了。”
亦真道:“好,那等你写完我再走。”
俞宸心里虽觉得让她陪自己熬着有些不忍,可又实在贪图她的关爱,便点点头去写。
亦真睡了一半起来的,他不与她说话,她便困的不行了,歪在书房的榻上就睡了过去。
俞宸写完站起来欲要与亦真告别,却看她靠在榻上睡了过去。
她许是已经睡下又出来的,衣着并不太正式,里头是嫣红色衣裙,外头是对襟素白纱衣,搭着极浅的桃色披帛在臂弯和肩上。满头的青丝本用一根长簪绾在头上,却因她歪在屏风边发髻也歪了,鬓角的发丝蜿蜒在颈侧胸前。
他悄悄走到她身边,本想轻轻叫醒她,可一凑近突然心嘣嘣跳了起来,像是中了蛊着了魔,越凑越近,手轻轻将她腮边碎发撩在她耳后,她的呼吸掠过他指尖,他便觉指尖像伸进了热水里一样。
烫的他一个激灵收回手,可他越发不清醒,凭着本能把脸凑近,就在嘴唇几乎要碰到她时,突然心狠狠一揪,马上站直跑远对着墙深深喘气,暗骂自己:“就算我喜欢她,也不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做龌龊事。”
他又平复了一会儿几乎不敢再靠近她,在两步远的地方大声道:“真姐姐,我写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亦真被吓得一激灵,迷糊站起来,对他道:“好,我走了,你一定要早点休息,明日也晚起些,偶尔多睡一时辰耽误不了什么的。”
俞宸点点头,把她送回她的院子里又转身回来,他去书房熄灯,回来看到亦真竟然把披帛落在了他榻上,他捡起来认真折了折想明天还给亦真,可拿在手里却觉得那披帛发出暗暗幽香,缠的他头晕目眩。
他将那披帛卷起揣到袖子里,回去只睡了两个时辰却梦了亦真两个时辰。
第二天早上亦真让人把他叫道厅里来吃饭,打着哈欠问他:“睡的可好?”
他躲避亦真目光,低头拿过碗筷应道:“嗯。”
攸宁在旁笑道:“哥哥你用功把我阿姐也累坏了。”
亦真嗔道:“你要是那么用功我也Cao心你呢,可惜你只是会偷懒让我Cao心。”
攸宁调皮道:“哎呦你又唠叨我,我本来就没有哥哥聪明,用功也没他那么厉害,又何必累着自己呢。”
亦真认真剥了个鸡蛋,放到攸宁碗里道:“你还嫌我唠叨,怕是以后哥哥都做宰相了你还没做到贡生呢。”
攸宁笑道:“那怕什么,到时候有哥哥罩着我,便是考不上也比旁人风光。”
俞宸低头笑了笑,看亦真十指纤纤,几下就把鸡蛋剥的白白嫩嫩光光滑滑,白玉一般的手指指尖像桃花瓣一般晕着漂亮的粉红,将鸡蛋十分自然的放到他碗里,俞宸用筷子戳起来咬了一口,往日最讨厌这干巴巴又无味的东西突然也觉得香甜可口。
亦真边吃边随意问道:“宸儿看到我昨日有落东西在你书房吗?”
俞宸垂眼道:“没有,什么东西?”
亦真也没怀疑,道:“没什么,小物件罢了,许是不小心塞到别处去了,不过也不值什么找不到也无妨。”
俞宸面不改色道:“我也没太注意,若是回去看见了我让人给你送回来。”
亦真点点头便把这事忘了。
亦真的生辰在六月,俞宸早早准备起来,在诗经里挑了一百首,翻来覆去练了许多遍,打算誊抄在纸上再找人装订起来,送给亦真。
可他才抄到第八十九首,便到了日子。
亦真的生日他自然不会忘,而是亦真要走了。
他近日越发只顾闷头读书,这日来到厅里,看到许多大箱子上头贴着红色封条。
他心中大觉不好,马上跑出去到亦真屋里,这次没人顾得拦他,他一进屋便见亦真掩面而泣。
刘娘子看到他赶忙上去道:“宸哥儿怎么来了。”
俞宸道:“我看见厅里……”
刘娘子道:“那是周家人送来的礼,你姐姐八日后就要和姑姑走了。”
俞宸咬牙扭头便出去,回到屋里只觉那些书和纸都如此让人生厌。
他自这次之后便不出院子,谁来他也不见。他提起笔,那本诗经还剩最后一首桃夭没抄,既然做不了她的生辰贺礼了,那便做她的新婚贺礼吧。
可只要一想到他手抖得笔都拿不住,在案子前试了无数次,泪水总是比字还先落到纸上。
到了亦真和姑姑离开这一晚,他等在亦真院外,亦真把攸宁送回去,看到俞宸站在门外。
亦真神色不好,又不得不打起Jing神与他道:“宸儿可吃过饭了?再过不久就要考试,不要太疲惫了。”
他忽然一把拉住亦真袖子,玉雪要上前,亦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