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邵延辉脑子像是宕机了几秒,看到下高速的指示牌时,他下意识往右转了方向盘,车轮压过变道的虚线时,他心里有个声音喊了声“完了”。
一旁的龙师傅也发觉不对劲,一抬头看到了下高速的收费站,他大惊,“你怎么在这个地方下道啊?”
高速上不能调头,下道意味着必须过收费站,如果是小车的话,还能过了收费站再调头上高速,可是重卡装了货物百分之百的超载,超载的货车不是在每个地方都能上高速的。
邵延辉给了过路费,把车停在路边时,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耳边是龙师傅喋喋不休地质问声。
怎么办?邵延辉答不上来,这是他离开秦闯后,第一次自己跑车,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打开车窗,朝身后看了一眼,随后又发动车子,调头后打算在这里上高速试试。
货车超没超重,他和龙师傅最清楚,他抱着这种侥幸心态,龙师傅在一旁怨天尤人,“你这肯定不给过的,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下道呢?我就偷了一会儿懒的功夫…”
收费员从小窗户里探出头,“你这不能上高速啊,超重了。”
邵延辉不死心,这种时候,就算是他不擅长交涉,也得逼着自己说话,“我再过一次行吗?”
收费员看着货厢,“你这个再过多少次都超载啊。”
“你让我再过一次…”邵延辉恳求道。
收费员叹了口气,“你想过你就过吧,但是你这肯定不能上高速。”
第二次过磅,还是显示超重,收费员催促道:“超重了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别堵在这儿了。”
车再次停到了路边,龙师傅作势就要给靳钊打电话,被邵延辉一把拦了下来。
“龙师傅,你之前走过这儿吗?”
龙师傅满腹牢sao,“我之前也不是跑这条路线的,来来回回只是说经过这儿,谁会在这儿下道啊,我看着你挺靠谱的,怎么连路都不知道呢?”
这个时候,与其发牢sao,邵延辉更想知道解决的办法,他先前听秦闯说过,有时候陆路走不通的时候,那就必须要水陆。
“我们能去别的地方上道吗?”邵延辉问道。
龙师傅哭丧着脸,“别的地方远得很,我俩总不会要去走国道吧?”
龙师傅这人心态不怎么好,一直哼哼唧唧的,这事是邵延辉的过失,办法也只能他自己来想。
打电话给靳钊,靳钊也不懂这路上的情况,也只是让靳钊跟着担心,思考再三,邵延辉给秦闯打了电话。
“师父。”
邵延辉运气还算好,秦闯刚到云南,他电话稍微再打晚点,秦闯人过了国界,进入老挝境内的话,他就联系不上了。
知道邵延辉跟着另外一个司机出了车,秦闯随便问了句情况,“小辉,怎么样啊?”
邵延辉长话短说,自己如何将车开下了高速,随后又上了不高速的情况和秦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嘶。”照秦闯对邵延辉的了解,邵延辉不像是这么粗心的人,再说了车上另一位师傅的驾龄不比自己短,就算是邵延辉真的出了这么大纰漏,那位师傅也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不是追究其缘由的时候,秦闯询问了一下邵延辉所处的位置,“你现在只能坐船了,我帮你联系轮渡那边,费用的问题,你得和你车上的师傅好好谈谈。”
“谢谢师父。”挂了秦闯的电话,邵延辉说道,“只能坐船了。”
龙师傅还是执意要联系靳钊,“肯定是要坐船,但是我们得先联系一下老板。”
邵延辉也不蠢,其实龙师傅不愿意帮自己的原因很简单,自己和他一块儿出车,下错道的主要责任在于自己,但是他也脱不了关系,他当然知道能搭轮渡,可搭轮渡的钱算在谁身上呢?他肯定得先通知老板,先把责任给摘干净,再来想办法不是。
但是邵延辉不一样,邵延辉明显不想联系靳钊,这是他头一次出车,出了问题,他想悄无声息地解决,他不想给靳钊留下一个不负责的印象,也不想出了问题时,只知道找靳钊哭诉。
邵延辉继续道:“这次是我的问题,搭轮渡的钱,龙师傅你就不用Cao心了。”
龙师傅脸色缓和了一下,坚持道:“那还是得通知老板,毕竟我们肯定会耽误回去的时间,得提前跟老板知会一声。”
路上变故多,龙师傅和邵延辉不同,龙师傅只是一个打工的,邵延辉和靳钊好歹好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之后要是再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要是不先提前和靳钊通气,靳钊是会向着邵延辉,还是会向着自己这个外人,这答案显而易见。
说着,龙师傅给靳钊打了电话,邵延辉不知道靳钊说了什么,只看到龙师傅连说了好几个“好,”最后把电话递给了邵延辉。
电话屏幕上的通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邵延辉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出门后,他便没和靳钊打过电话,终于能听到靳钊声音时,偏偏又是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