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易啧啧两声,“在四皇妃那里你就说不一样了,敢情你打发人还得顾忌着她,你这是心里已经惦记上人家了啊。”
淮溪君仍旧从容不迫,他解释道:“这jian细简直是漏洞百出,这样的人塞进来,摆明了是叫我们去拿的,若还依着旧例,岂不是在告诉那人,这府上的确有什么见不得的?”
奈何元易眼光刁钻毒辣,这套说辞还压不住他,恐怕顾念着伤了那小姑娘身边的人,怕惹人伤心才是真吧,他嘿了一声,“你也是真有意思,光明正大的不要,偏喜欢偷摸着来,坊间有句浑话,叫什么来着...哦!‘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见他越说越没谱,淮溪君眉心微簇,横他一眼,“行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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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天格外短,毡帘子才挂起来,外头扑簌簌的风便往窗纸上打,庭前的棕树也开始往下掉黄叶子,刚扫干净不到一上午,到了午后又堆了满地都是。
周蔻见小翠佝偻着腰,拿着扫帚扫了一遍又一遍,心道这丫头虽平日里话多了些,但到底也是个勤快人,大抵是因为无父无母,身无依靠,所以更想显露显露讨人喜欢,混口饭吃吧!
恪王去边塞和波罗谈判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期间恪王妃来找过她两回,周蔻还向她夸赞说恪王很有胆识能耐。
恪王妃也不过笑笑,很谦逊的说那都是圣上栽培。
周蔻却觉得栽培归栽培,要是自己没本事,浇多少水施多少肥那都无济于事,只是原先听说恪王挺默默无闻的,现下出了个大头,也挺意外。
不过这对于周蔻来说算是好事,总归恪王当太子比岐山王当太子要好,万一岐山王是个言出必行的,封了周郁当皇后,她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周家来人了,那婆子洋洋洒洒说了好一通,周蔻才听出了来意。
原是周吴氏终于被抬成了正室,办了一场宴,依照规矩,所有儿女明日都得回去在堂下给她磕个头,叫声母亲。
周蔻也不例外。
婆子走后她气得浑身发抖,周家这行径简直不要脸到极点了,周吴氏同她有什么干系,也配得她一声母亲?
这是存了心要折辱人,周蔻忍着眼泪,这些天好不容易养了点水葱似的指甲,如今紧紧扣在掌心之中。
萱花提议道:“皇妃要不找个由头随便拒了吧。”
要她管周吴氏叫娘,周蔻宁死也叫不出口,她正正经经的娘亲只有一个,周家已欺负了她一回,如今还要这么欺负第二回 不成?
“不,你要去。”
淮溪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春风拂面的笑意,“不仅要去,还要堂堂正正的去,让他们见了你,都要磕头喊皇妃。”
他朝着周蔻走来,将她紧攥的指节一根根掰开,望着手掌中的那一排月牙印,指腹轻轻在上面刮了一下,“疼么?”
淮溪君的脸和他的手掌不同,并不细腻,反而有些粗糙,薄薄一层茧子覆在上头,是经年累月下成的,刮过她的掌心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痒痒的,像有根羽毛在挠,一下一下的。
萱花还在旁看着,那眼神简直要吃人,周蔻忙收了手,说不疼,“我方才是太气了。”
他看出来了,远远在庭外隔着窗,就看到那一双蓄满了泪,忍气吞声又满怀不甘的模样,突然让他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姑娘可怜,刚没了娘又被黑了心肝的爹断送余生,一辈子都给祸害了,虽然这祸害她的人是他,但周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蔻吸了吸鼻子,“我不想去,他们磕不磕头喊我我不在乎,只是不想给心里添堵。”
相处了这段时间,淮溪君也大致摸清楚了她的性子,太软绵了,想是打小没吃过什么苦,和谁说话都细声细语的,遇到不愿面对的事情,宁愿把头钻进沙子里,也不肯去坦然面对。
也不能怪她,个人有个人的性子,这样的人不是说不好,若是遇上老实忠厚的,相安无事,都愿意念着她的温柔,可跑到京城这地界儿,亲生父子还得隔着几层心思,多得是厚颜无耻,媚上欺下的小人。
“遇上事别老想着躲,你躲一次两次,还能躲上一辈子?放心,你就踏踏实实去。”
周蔻心里打着鼓,“这...能行吗。”
淮溪君抬手刚要拍一拍她肩,周蔻下意识躲了躲,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又若无其事放了回去,“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要是旁人和她说这种话,周蔻是一点也不会信的,可‘我相信你’这四个字从淮溪君口中说出来,好像被赋予了一种力量,让她不自觉的有了勇气。
去就去吧,她才不害怕。
第26章 不许分心
话虽这么说着,但真到了第二天早上,萱花给她配衣裳时,周蔻心里又开始发憷,她也知道自己胆小,但没法子,周家那趟浑水,她实在是不想去蹚。
周蔻对萱花道:“要不咱们别去了吧。”
萱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