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花一抽一抽的,她许久没哭得这么伤心了,“可怎么办...皇妃要是出事了...我...”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仇副将默默递了张帕子给她,“别哭,你放心,殿下一定不会让皇妃出事的。”
萱花道了谢,但眼泪还是止不住,仇副将便陪着她,一直等她好了些才离开。
穿过抄手长廊,她正要回屋祈祷,见跨院边上的小门闪出去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萱花留了心思,跟了上去。
那身影应当是个丫鬟,她七拐八绕去了药房,出来时兜里鼓鼓囊囊的,眼神闪躲,萱花心下了然,应该是个偷药材的小贼。
这合琥馆的药材本就不是他们的东西,人也不是他们的人,萱花现在没心思去为了这点不相干的小事出面,转头便回去了。
犹珠依着周蔻的吩咐,将药偷出来,去厨房煎好了,再通过机关进入地宫,给周蔻送去。
吃了药,周蔻面色果然好了很多,也不喊着肚子疼,犹珠也就放下心来。
既然没事,就不必报给将军了,不然将军还以为是她没伺候好,指不定要平白惹出许多是非。
周蔻掂着空药碗道:“这安胎药,每日早晚都要服用,一天都不能断了。”
犹珠嫌麻烦,自己还得到上面偷摸去煎药,可想想她也待不了两天,辛苦就辛苦些,把将军安排的差事做好了就成,待到事情结束,她就离开合琥馆,到时候谁会记得她一个小丫鬟。
唯一麻烦的就是,她得要在上面走动了。
不过也不打紧,她面生得很,平日里四处当差,任谁也想不到她。
周蔻也是在赌,她故意让犹珠去上面偷药煎药,为的就是让她引起注意,可合琥馆不是皇子府,如今她丢了,指不定一团糟,也许一直到出去,也没人会在意犹珠这个小丫鬟。
但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一天又过去了,高宥还是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他只能相信周蔻真的被贼人带出了窳浑城。
虽然心里存了个疑惑,但为今之计,只能多把注意力放在对近心亭的排兵布阵上去。
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房间,他朝外走着,即便是寒冬腊月,雪飘在他身上,高宥也不觉得冷。
合琥馆很漂亮,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各有各的景色宜人,但高宥一点赏景的心情也没有,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往前走,两道奴仆见了他垂手问安,他也恍若未闻。
过了垂花门,每隔几步就栽种了一株梅树,红梅点缀了银白一片,格外刺眼,梅香漫溢在四周,一个丫鬟见到他,赶紧低头福了福身。
高宥从她身边走过时,空气中的梅香里还掺杂着另外一股香气,好像在哪里闻过,但他也没细想。
合琥馆真的很美,窳浑城主迎他到来的第一天就说了,这合琥馆是罗颂费了万金所建,原是要自己享乐的。
朔方十二城,窳浑不过其一,罗颂都能下了这么大的手笔去建这个合琥馆,可想而知这几年,他在朔方百姓和朝廷身上,搜刮诓骗了多少钱财。
高宥不是没见过贪官,但竟敢内外勾结,冒领军功的,罗颂还真是头一个。
他的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只等写了折子递上京城,罗颂这个什么狗屁青寰将军,也算是做到头了。
李震之死,算是他给罗颂敲了个警钟,要是罗颂自己识相,也省得他再动手惹一身腥臊。
那掳走周蔻的贼人,几乎可以断定就是罗颂所为,他们摸查遍了窳浑城上下,并没有发现波罗人的踪迹。
都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他还是大意了一步。
头疼,高宥揉了揉额角,与此同时,他收到了京城中的来信,一是说波罗使者已经签订好了与大爻的互市协议,离京返程,二是岐山王被太后狠狠斥责了,听着消息,恐怕年后就要回封地。
还有一封信,是皇后派人寄来的,问候了周蔻有孕的事宜,多番嘱咐,还说向皇帝提了让他们尽早回京的事情。
高宥捏着薄薄两张纸,去了周蔻房中。
这一天一夜下来,他睡不着吃不好,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看着一切如旧的陈设布置,总觉得他一回头,蔻蔻还窝在美人榻上绣虎兜帽,然后抬头冲着他笑。
要是蔻蔻和肚子里的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只怕他会发疯。
绣绷子还支着,随手放在榻上,那套他不许她穿的新衣也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边,高宥记得,就在昨天上午,周蔻还坐在妆镜前描眉敷粉,他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身,凑在她耳边说,你好香。
高宥自嘲一笑,笑到一半,他的笑容又渐渐凝固住了,他想到什么,猛然抬头,阔步出去。
两道的梅树依旧娇艳动人,高宥停留在某一株下,梅香之中,还残留了那将要散去的桂花香!
第55章 一命换一命
高宥对女子妆梳不甚了解, 但也知道但凡周蔻所用的,都是万里挑一的Jing细,更何况如今她有了身孕, 香料胭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