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醒了?”我抬脚调皮地踩了踩水,溅出水花洒到对方的小腿上,还踩住了他的脚背,“亏我还不想吵醒你呢。”
他一点都不肯吃亏地抽回自己的脚,接着又反过来踩上我的脚背,牢牢地按住不让我乱动,“你动作那么大,再说我一直都搂着你睡觉,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你消失?”
“还有,”对于我宁愿自己忍痛也不愿叫醒他的行为,五条悟感到非常的不满,“为什么不喊我?明明很痛吧?”
我眨了眨眼,“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去九州吗?”
“去九州也不耽误我给你揉腿啊。”没有被我给出的这个理由说服,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脸严肃地就要纠正我这种特别不可取的行为,“工作哪里有你重要嘛,更何况你现在情况这么差劲,你让我怎么放心?就算有硝子帮忙照顾也一样。”
“我觉得你太大惊小怪了,我不会有事的啦。”和小心谨慎的对方不同,我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柒。”丈夫忽然压低了声音喊着我的名字,带着不容辩驳的强硬,“我不想再看见你倒在地上了。”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再来第三次的话,我会忍不住的。”
究竟是在忍耐着什么,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于是我沉默了。
对方也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找来浴巾弯腰帮我把脚擦干净后让我重新躺回被窝,自己则端起逐渐变凉的温水拿去浴室倒掉,回到床上时又拉扯着被子将我盖得严严实实。
最后他在我眉心上印下了一个吻,“晚安。”
*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钟了,灿烂的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地板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羊毛毯,让人看了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得舒畅起来,起码我是感觉愉快多了。
护着肚子,小心翼翼地撑着床面坐起身,我看见床头柜上放有一件被叠整齐的宽松长裙,知道是丈夫特意准备的,换好衣服后我慢吞吞地挪去浴室洗漱干净,又扶着扶手慢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这个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在了,秋桐去了幼稚园,悟去了九州出差,不过我记得昨晚惠惠打电话过来说今天会跟悠仁他们一起上门来照顾我,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到了。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先来敲响我们家大门的人不是我那可爱的养子,而是一个我从来没有预料到他会来做客,但仔细思考却又不会觉得有多意外的家伙。
“我记得,你是跟在高层那群老东西身边的人吧?”我神色淡淡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穿着西装的黑发青年,“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拜访我们家了?是来找悟的吗?”
即便听到了我对高层那些大人物的不敬之语,青年也当作没有听见一样,向我鞠了一躬,微笑着说,“很抱歉今日贸然来访,在下是加茂盛,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五条先生。”
“而是有些话,大人需要我来传达给您。”
呵,真是耍得好大威风,甚至还特意挑我行动不便,悟又不在家的时候过来,估计是忍耐很久了吧?
原先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殆尽,我忍着突然想要朝对方发火的欲望,尽量用平和一点的态度面对对方,还侧身给他让出了一条进屋的道路,“进来再说吧。”
“是,打扰您了。”
青年礼貌地在玄关处脱了鞋子换上室内拖鞋,一路跟着我走入客厅,哪怕是来到人类最强的家里,他也没有表现出好奇的样子到处东张西望的,反而很安静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从厨房里端出了一杯泡好的绿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似乎有些警惕地打量着那杯绿茶,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里夹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别害怕,我是不会在家里放毒.药这种东西的,况且我还怀着孩子,所以用不着担心我会在这里杀了你。”
加茂盛也只是笑了笑,一点都没有被人拆穿后的尴尬,“毕竟五条夫人您现在是位孕妇嘛,我总要小心一些。”
一语双关。
所以我最讨厌这种喜欢装模作样的恶心家伙。
彻底丧失了与对方周旋的念头,我直接坐在他对面,干脆地问起了他的来意,“你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要知道我已经不是咒术师了,咒术界的事情与我无关。”
“您确实退出了咒术界,按理来说我们也不该再来打扰您的平静生活。”黑发青年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可是,五条先生却是您的丈夫,并且他还是人类最强。”
“所以?”我开始不耐烦起来,心情也越来越烦躁,“你们是因为悟曾经失控过威胁说要杀光高层的事情,判定我会成为引.爆他的导火.索,才想着来解决我吗?”
“虽然我们很不想承认,但您确实是导致五条先生失控的原因。”他轻声说道,“如果他也像两面宿傩一样变成诅咒,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而咒术界,不,应该说是整个日本,目前没有办法承受住他失控后所带来的毁灭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