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突然生出来了一股危机感。
第二日,日头正好,几个女眷围在一起打牌。
老太太和佟樱坐在一边,大夫人和萧紫一边,柳姨娘一边,宏山夫人和刘巧淑一边。
这牌玩起来简单,以大压小,打了第一圈儿,老太太赢了。
众人也是想哄着老太太高兴,大夫人笑道:“娘,您这手气还是这么好。”
柳姨娘摸了把牌,目光在佟樱身上留了片刻:“樱姑娘看起来也很会打牌呢。”
正在状况之外的佟樱忽然听见被叫到名字,忙摇了摇头:“柳姨娘谬赞了,我不怎么会玩牌。”
柳姨娘笑得亲切:“你不会,你二哥哥会呀。叫你二哥哥来教你。”
佟樱忙摆手,露出了个笑容:“不,我脑子笨,还是您来玩吧。”
老太太却忽然说:“这牌简单,学一学就会了。银翘,你去把三位公子请进来,别整日闷着头读书,多没劲,还不如来屋里玩牌的好。”
银翘点头:“是。”
不一会儿,萧玦撩开了帘子,身后依次跟着萧温,萧齐。
内室悬着的珠帘被风一吹,一阵声响,佟樱紧紧盯着面前的牌面。
萧玦略一弯腰:“祖母安。”
他生的俊朗,眉眼间神采奕奕,天青色的竹纹袍妥帖的贴在身上,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质地温和,是温润贵公子的样貌。
声音也是沉稳着:“这几日变了天气,虽说在泉庄住,祖母也要注意身体。”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嫡孙,眼里充满欣慰之情:“好,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佟樱坐在老太太旁边,这样一来,萧玦隔着老太太,坐在了她右侧。
柳姨娘见状,立即拿帕子掩了掩唇:“温儿,刚刚樱姑娘还说自己不会打牌呢,你牌技好,坐过来教教你妹妹。”
萧温犹豫片刻,得到了老太太的应允才坐到椅子上。
宏山夫人把牌一张一张整理好,看了眼身旁坐着的红了满脸的女儿,又看了眼女儿正对面坐着的大公子,便挪愉道:“我这两个侄儿都不错,一转眼,都快到成亲的年纪了吧?咱们也不年轻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柳姨娘:“可不是。我瞧着巧淑也到年纪了吧?可有中意的公子?”
宏山夫人开玩笑一般:“我这女儿被我养的性子刁,极少人能管的住呢!依我瞧,玦儿就是个顶好的人选。”
刘巧淑闹了个大红脸:“娘!”
说完,抬起眼皮偷偷看萧玦的反应。
萧玦正在一张张发牌,听见女眷们的话,面上波澜不惊的,没有出声阻止。
佟樱正失神,所以,大人们都有意撮合萧玦与刘巧淑吗?她正想着,手背忽然被冰凉的玉扳指刮了一下。
佟樱立即缩回手,朝右边看了一眼,萧玦面上带着笑:“表妹是个好女孩,怎愁寻不到良婿。”
佟樱一片恍惚,慢慢的垂下头。
牌已经发好了,萧温探过身来,小声对她说:“樱儿,你的牌挺好的。从大往小打,先出这张。”
“好。”佟樱温声道,抽出一张牌扔在桌子上。
她低头一看,白皙的手背有一处难以察觉的红色痕迹,想必是刚才被刮出来的。
佟樱眼底一片涩然,按照萧温的指点,一步一步把牌打出来,最后,竟然还赢了一把。
少女垂着头,细嫩的脖颈低成柔和的弧度,在这昏暗的屋里,不经意间的引人注目。她穿着春装,锁骨前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每伸一次手,怯怯的神情如同在迷雾中寻找方向的小鹿。
萧温见佟樱赢了一次,笑道:“樱儿还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通。”
柳姨娘接话:“是啊。”
老太太笑眯眯的,仿佛很高兴看见这样一幕儿孙满堂,天lun之乐的画面。
只有萧紫暗暗思忖,先是白了一眼脸红的像猪肝一样的刘巧淑,又看了眼萧玦。她总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怎么大哥哥从来没有和佟樱主动说过一句话呢?难不成大哥哥不近女色,很讨厌佟樱,反而喜欢外貌平平无奇的刘巧淑?
萧紫扯了扯嘴角。
打了几圈下来,倒是佟樱赢的最多。
老太太笑眯眯着:“樱儿可是赢得最多,盆满钵满了。”
佟樱不好意思道:“要不这钱…”
“诶,你打赢的就是你打赢了的,都算在你头上。”柳姨娘眨了眨眼:“娘,我看着让温儿教樱儿打牌,可是正合适呢。”
“是。”
“樱儿可要好好谢谢你二哥哥。”
老太太半靠着枕头,想了想:“你前阵子做的糯米黑芝麻糕,我吃着倒是不错,等下次多做些,叫你二哥哥,大哥哥他们也尝一尝。”
佟樱点头:“是。”
夜里,泉庄里头飘了些薄雪,松柏的枝头结成了霜。佟樱趁着空儿,在小厨房里头忙碌。她把烧滚了的热水取下来,倒在盆子里,洒了点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