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高悬的阳光刺眼,映在那身价值不菲的锦绣云纹袍上。萧玦比将军还要高,颇有些如虹的气势。他察觉到什么,直直朝佟樱看过来,佟樱心下一跳,薄背紧贴着墙。
双腿无可抑制的打着摆子。
一阵风吹来,她将吹到面前的发丝撩到耳后。佟樱稳了稳心神,拎着食盒走远。
小素去了后院,偏院里只有于婆子在烧柴。
食盒里的糕点给小素留了一半。佟樱思前想后,拿着剩下的糕点出了门。
“这柴够吗?”
于婆子回头一看,是佟樱。婆子原本挺看不上这个乡下来的姑娘,谁知不过几天,这姑娘竟摇身一变,成了指给大哥儿的。大哥儿是谁?可是嫡子。于婆子连忙亲昵道:“这儿烟气重,姑娘怎么出来了?别熏着您了。”
佟樱抿唇一笑,将糕点放到小桌上。
于婆子的态度大转弯儿:“诶呦,姑娘真是破费,怎得还给我这么个惹人嫌的老婆子送吃的。”
小炉子里火苗正旺,水壶已经烧开了水。佟樱坐到了于婆子身旁,问:“我有些事想问您。”
婆子好奇:“姑娘想知道什么事?”
“我看着大公子和将军…不似寻常父子间亲密。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么?”
于婆子一愣,左右探头,四下无人,她通了通炉火:“这是看在姑娘的份上,我才说的。”
“大哥儿啊,曾经被滴血认过亲!”
佟樱又想到了大夫人屋里那双沾着泥点子的绣鞋。
“大夫人名门贵族,被圣上指婚,嫁给将军。”于婆子接着道:“可当时,大夫人是有心悦之人的。”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不好细说。”于婆子三言两语的,“大哥儿出生后,早产瘦弱,也不知道怎么的,将军就与他不亲。大哥儿年纪还小,就与nai娘一同被打发到了别庄。”
“大夫人名门贵女,心气傲,当下说,等孩子岁数到了,便滴血,以证清白。等大公子病弱的身子养结实了,也快七八岁了,滴血后,确确实实是将军的孩子。”
“将军那个后悔,一后悔把自己的亲生孩子扔到了别庄,二后悔白白和夫人蹉跎了几年之久。”
“孩子都长大了,后悔也没什么用。大夫人是个傲气的,足有几年没有让将军进过屋。父子之间也生了嫌隙。”
于婆子说完,眼睛在佟樱身上打量:“姑娘长的漂亮,又聪慧,得老夫人的喜爱。估摸着就是指给大公子的。表面上大公子什么都不缺,可他性子淡泊清冷,一般的女子难看上眼。”
她双手在衣摆上抹了抹灰:“姑娘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老婆子给你说的这些。”
佟樱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于婆子还想八卦一些佟樱与大公子之间的事,后不得已被叫走去取衣裳去了。
佟樱盯着旺盛燃烧的火苗。怪不得萧玦与将军谈话时是那个样子,一个病弱的孩子被父亲怀疑并非亲生,在别庄里被养了几年之久,应该是心里有刺的。
佟樱又想到于婆子夸赞她的话,不是很相信,她除了脸长的还看的过去,既不聪慧,也笨的难以察言观色,老太太是看中了她什么呢?
日头越来越暖和了,佟樱盯着枝头雀跃的小鸟发呆,她站起身,决定趁日头好的时候再多绣几副帕子。
事情他们已经决定好了,她再多想也没用。
黄昏,迟迟不见小素回来。佟樱把银针归置到针线盒里,想着出门去寻一寻她,下榻穿上了鞋袜。
她还未起身,门口的厚帘子被撩开,初春尚寒的冷风钻了进来,佟樱抬头一看,是萧玦。
他今日穿了黑色镶金纹的大氅,墨发玉冠,脸上是旁人难以比及的贵气。刺骨的冷风入侵,佟樱的右脚踝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她这次学乖了,只有轻微的惊慌失措,稍微低了低头:“大哥哥。”
“嗯。”萧玦应了声,“脚还疼吗?”
萧玦给她抹的药油很是有用,佟樱摇了摇头:“不疼了。”
她柔美,素静的脸庞在灯下格外惹人怜惜,雪白的短褂穿在身上,勾勒出细细的腰,饱满的前头。
很听话,柔软的一张白纸。
萧玦朝她挥了挥手:“过来。”
佟樱抬眸望了他一眼,在接触到他略微冰冷严厉的目光之后很快垂下头,乖乖的挪了几步,拘束的坐在了他身旁的不远位置。
“挑个时候吧。”萧玦伸出胳膊,毫不掩饰的将她搂进怀里,修长的指尖一簇一簇的玩弄她的长发。
佟樱反应不过来,不解的的问:“什么时间?”
她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声音:“大婚的时间。”
“这、这么快吗?”佟樱打了个磕绊。
“你觉得快?”萧玦很有耐心的将她散乱的发丝缠绕成几缕,再胡乱的解开。
“你不喜欢成婚?”他问。
佟樱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她老实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