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的走到萧煜面前,二话不说地对着还在发呆的他当头往下淋。
盆里的水不多,但胜在够冷,加之现在是初冬,萧煜一下子承受不住直接打了个喷嚏。
啊啾!
他立即回过神来,抬眸看着华聚手中拿着空了的水盆,睁着不悦的眼神瞪着他看。
头发在滴水的萧煜,忍住想发抖的动作直直看着华聚...心说:好冷...
华聚放下水盆,冷凝着脸开口“父皇还没殡天你就这个样子,若他真的离开了,你是不是要跟着殉葬?”
“聚儿...”萧煜心里委屈,听着她的话露出了难受的表情,他这是一时没办法接受啊!
他算是父皇一手栽培长大的。
“还记得我们大婚之日,我娘为了给我挡刀而离开人世吗?”华聚看着他努力隐忍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就缓了缓语气。
萧煜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记得。
“我虽然不是真正的白倩蓉,但是这个身体。”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的伤心、她的难过,我都是深深地感受到的,因为我在她的身体里。”
“再者,我自己也和娘相处了近一年,感情都不是假的,你觉得,我的伤心、我的难受,会比你即将失去父皇还轻么?你可曾看见我颓废了?”华聚一口气说完就转身,连带着水盆再次走出书房。
留下萧煜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
回到芙蓉苑的华聚,忘记把水盆放回原处,就这样带着它回到自己的院子,等她回神的时候,人已经在寝室里。
她有些哭笑不得,唤来翠依,将水盆交给她就径自去洗漱。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先各自在府里歇下,明日入宫为好。
现在不是没任何的消息从宫里传出吗?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当她洗漱好换上舒适的寝衣回到寝室时,萧煜已经一身舒爽的躺在床上。
华聚将浴巾挂在架子上才走到床边坐下,她睨着他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要一直钻牛角尖。”
萧煜半坐起身,手一伸就将她搂进怀里,深深地吸一口气吐出才应道“聚儿,对不起。”
华聚回抱着他“非常时期就要有非常的心境,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你想要封闭自己多久,我都陪你,只是...”她紧了紧抱着他的手“不要不回应我。”
听着她异常暖心却又有些委屈的话,萧煜将她搂得更紧,他舒了一口气“不会,我一定会坚强,也不会不理你。”
聚儿说得对,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每一个人都会经历。未来,或许是他、或许是她,甚至是小不悔,都有可能生病、离开...
虽然想着这些很悲观,可倘若不这么想,又该怎么舒缓心中对父皇即将离世的郁结?
“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华聚声音暖暖地在他耳边低语着。
萧煜沉沉地嗯了一声,随即拍拍她的肩“睡吧,明日开始就要开战了。”
华聚在他怀里点点头。
翌日一早,萧翔就与萧煜和白倩蓉一同进了宫,还完全没有掩饰,也要让一直关注他们的那两批人,看见他们光明正大的进宫,是稀松平常的事。
谁知,在华聚给皇帝诊脉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蛊毒完全消失,心脏正强而有力地跳动着。
仿佛前几天中毒的不是他。
奇怪。
几人互换眼色都选择沉默,让徐公公好好伺候皇帝,就向皇帝告退。
皇帝在几人都退下之后,嘴角勾起了一道让人深不可测的弧度。
几人聚集在萧翔的太子府书房,都不明就里地紧皱眉头。
另一边,陷入轻微昏迷的景旭帝,被安置在紫云山庄的一间房间里。
他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不是紫云庄主,而是一身蓝色劲装的靳遥风。
靳遥风不只没对着景旭帝行礼请安,还对着他冷言冷语。
“皇上醒了?”
“这里是哪里?朕为何在这儿?”看着陌生的房间,景旭帝沙哑着声音问道,他一边想要坐起身一边吩咐着“还不过来伺候朕起身?”
靳遥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景旭帝吃力地想要坐起身却一直不成功,又见靳遥风一副视若无睹的姿态站在一旁看着,气得他火冒三丈喝道“岂有此理!靳遥风!朕命令你现在过来扶朕起来!否则...”
“否则就砍我的头么?”靳遥风云淡风轻地顺着他的话说着,脸上浮现的净是不屑一顾。
“你放肆!竟敢在朕的面前自称我!来人!把这个大不敬的歹人给朕拿下!”景旭帝忘了自己身处陌生地带,惯性地下达命令,却发现竟是没有人回应,房中依旧只有他和靳遥风。
气氛瞬间进入冰冷状态,冷意直接穿透他的心。
他这是被人抓了?!
“皇上,老实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你的皇宫、你的乾坤殿...你就省一省力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