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外面的是父皇,小屠明亦挣扎的开了门,母妃说过,不能惹他生气。
门被打开一个缝,他在门缝内警惕的看着门外的人。
他不愿去皇后那儿,厢夏皇帝也不勉强,冷宫没人,小屠明亦又不离开,厢夏皇帝就叫人到这儿来照顾他,他几乎每天都一有时间就来看儿子。
亲人离世,即便是个大人也很难从悲伤、思念中走出来,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一旦想起母妃就躲起来偷偷摸摸的哭,这在所难免,厢夏皇帝若正巧撞见就好抚摸着他的头顶,说母妃不在了,明儿还有父皇。
这是在那段时间里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厢夏皇帝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也不再找父皇。
屠明亦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会想很多事了,对父皇的一些作为不是很赞同。
厢夏皇帝只当他是童言无忌,说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从接触朝廷事务开始他越发不认同父皇的做事风格,有些事情他看在眼里,不再口不择言,私下里能补救的尽量补救。
他能感觉到厢夏皇帝有的是一直避着他去做,被派去巡查成了常事,即重用他,又无时无刻都在防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子二人见面除了假惺惺的寒暄外,很难有一句家长里短的问候。
听了这么多,他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来时什么样离开时依然什么样,甚至比来时更加坦然几分。
恍恍惚惚告辞离开,走出没多远祁咏遥不紧不慢的跟了出来。
屠明亦不知她还有什么事,便好奇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四殿下,”祁咏遥叫道:“对不起。”
屠明亦怔住,一时忘了说话。
祁咏遥说道:“我家出事你帮了不少忙,若不是殿下求情,我不知要被关在牢里多久,我非但没有感激还对你出言不逊,我欠殿下一句道歉,对不起。”
沉yin良久说道:“你不怨我?”他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
祁咏遥更觉得愧疚:“这本就与殿下无关,想是殿下替我家求情惹恼了陛下,才让人说是四殿下所为,今日我让昊江去请,殿下知道是我还愿意来见,我更是觉得愧疚又怎么会怨殿下。”
从未怨过。
这可能是他今天听到的唯一的好话了罢。
她目送屠明亦的马车离开,蔚槿严无声无息的到她身后。
蔚槿严站在她身后贴着她耳朵说:“你们说什么了?”
祁咏遥猛的转身,汗毛竖起:“离这么近干什么。”她捂着胸口缓了一会,说道:“明日昊江跟着我去,你就别去了。”
屠明宗皱眉,道:“不可能。”
“我和昊江两个人去,被认出来就认出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一澜昌皇子跟着我们匿名进入厢夏皇宫内,让人知道了可怎么了得。你以为你辨识度很低么?”任祁咏遥怎么劝说,蔚槿严都不肯退让。
“是谁说以后不再让我担心的?”
“……”祁咏遥无法反驳,是她本人说的。
“我跟你去,没得商量,走了。”说完留下祁咏遥在原地瞪着他飘飘然上楼去了。
他倒是觉得无所谓,祁咏遥担心了一晚上,只要她试图开口劝说,蔚槿严就以各种话堵住她,最后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她才老实。
第二日出发时通身黑衣的蔚槿严戴上斗笠,收起祁咏遥感觉不到的寒气,敛起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从来直挺的身躯微微弯了些。
祁咏遥被惊到了,若不是亲眼看着他戴上的斗笠,她也不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
宴席上已经到了很多人,屠明亦不在,冉世博和几个她认识的、眼熟的人几乎都在场,她们一到众人到纷纷来迎接的迎接、问候的问候,蔚槿严一说话必定暴露,只能先当个哑巴,祁咏遥也尽量少开口说话,这样会让人觉得她很冷漠高傲,非常无礼。
不过她不在乎,在这儿做出彬彬有礼的模样给谁看呢?厢夏皇帝吗?没有任何必要,也不可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她也干不出当众撒泼之类的太过的事情来。
☆、赴宴
祁文川、柳青从小就教她的礼仪教养深深刻在她的骨髓里面,以至于就算她没有做到有问必答,只是微微颔首,在场的各位不会说她不知礼数,反而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祁咏遥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希望他们知难而退少来找她套话,懒得应付他们。
最近总是Yin沉沉天今日意外的晴朗,时不时也几朵云飘过,但毕竟是深秋即将入冬,空气中充满冷意。
宴席摆在户外,祁咏遥本就怕冷,带着斗笠有纱挡着不方便吃东西,她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桌上热茶,看着柔美的舞曲。蔚槿严老老实实的装着哑巴。
宴会也是无聊的很,无非就是因为各种公事私事聊天的,还有看或听别人聊天的、跳舞的、看人跳舞的、演奏的、看人演奏的,极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