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行舟没吃晚饭,又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早已是饥肠辘辘,此刻吃着钟柔姿煮的意大利面,他心下感慨,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手机响起,钟柔姿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她的好友张西西。
西西,什么事啊。
你在干嘛呢?
我今晚捡到一只流浪猫,刚给他包扎完伤口,正在照顾他吃饭呢。
栗行舟闻言动作一顿,接着继续和意大利面奋战。
哦,你可真有爱心。我们正在聚会,你要不要过来呀?
不了,我累了,你们玩得开心。
好吧,嗯,那个,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
电话那边隐约传来催促张西西的声音。
我们在玩游戏,轮到我了,我过一会儿再打给你。
钟柔姿吃完最后一口面,栗行舟主动起来收拾,然后走到洗碗池边刷起了盘子,一直到他忙碌完,张西西也没再打过来。钟柔姿又等了一会儿,期间打过去却没有人接,最后嘱托栗行舟,如果有人打过来帮她接一下电话,她要去洗澡。
栗行舟随意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书,是加缪的《鼠疫》,翻阅片刻,发现很难读懂,索性作罢。这时,钟柔姿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电人一栏显示着陌生人三个字,栗行舟理所当然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这不是钟柔姿的手机么?
温赫尧左思右想,觉得钟柔姿今晚很不对劲,于是推掉应酬赶回住所,却发现她的常用物品都不见了,这才明白了什么。钟柔姿平时会偶尔回南加区的房子住一晚,但每次都是第二天返回,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打包行李,这表明她大概要在那边长住了。温赫尧连忙给她打电话,不料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他顿时警觉。
她在洗澡。栗行舟解释道,他刚说完,那边就已经挂断了。
他为她牵肠挂肚,她却和别的男人共度良宵!温赫尧将手机狠狠砸出去,肺都要气炸了,他匆忙来到停车场,上车后踩爆油门地朝南加区赶去。
钟柔姿洗完澡出来后,就见栗行舟正在凝眉研究那本《鼠疫》。
这本书到底讲些什么?他希望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存在主义,不过作者本人不认为自己是存在主义者。
说了相当于没说,他颓然放下书,将手机递给她,说道:你朋友打过来了,我说你在洗澡,他就把电话挂了。
她决定打过去问张西西究竟在卖什么关子,然而看到通话记录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刚才打过来的是一个男人吗?
对,怎么了?
算算时间,温赫尧也快到了,她突然觉得很头疼,虽然她什么都没做,而且被兴师问罪的人,明明应该是他。
一会儿有人会过来,你最好把你的情况如实告诉他。顿了顿,她补充道,他不是一般人,如果他肯帮忙,你就不必东躲西藏了。
栗行舟一脸迷茫,刚想问些什么,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通过铃声的频率可以推测出按门铃的人处于十分暴躁的状态。
门一打开,温赫尧就径直闯了进来,看到开门的人是她,铁青着脸质问:那个男人是谁,一个晚上而已,你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
你先冷静,这其中有误会,听我慢慢跟你说
简单地解释了她回到家就撞见受伤的栗行舟,之后请他帮忙接电话的情况,末了,她说道:他人就在客厅,还有什么疑问,你自己去问他。
对不起,柔姿,我没有,我只是想到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他有些语无lun次。
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至少你先想办法把他安顿好,等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我们再谈自己的事情,好吗?
栗行舟看着走进客厅的人,瞬间明白钟柔姿为什么说如果他肯帮忙,你就不必东躲西藏了。
温赫尧,H城北部所有的帮派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和南方的司徒岩齐名,道上一直流传有南岩北尧的说法,就连成丰都要恭恭敬敬称他一声尧哥。
你就是栗行舟?温赫尧开门见山地问道,事发前他便得到成丰的汇报,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栗行舟见面。
尧哥,我绝没有做过有损帮派利益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成丰在算计我。
成丰对我汇报,他和麦杰的第一次天珠交易,因为你暗中向警方通风报信,导致交易中途失败,还折损了不少兄弟进了警局,至于今晚的第二次交易,你更是用赝品移花接木。他还向我出示了你用天珠和T国富商交易的收据,收据上的签名的确是你的笔迹,以及你用假身份证购买的离开H城的船票,船票出发时间就在今晚,这些都是从你房间里搜查出来的。这些你怎么解释?
成丰的天珠一共有两颗,他对这两颗天珠十分珍视,绝不轻易展示人前。半个月前他连续几夜噩梦缠身,所以将其中一颗戴在身上祈求庇佑,没想到赴宴时无意中被坐在他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