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儿,”张远说,“我虽然从没当过伴郎,但根据一个人浅薄的常识,接亲真用不了这么大一箱红包,你妈是想玩啥?到时候让我们在门口搞天女散红包?”
“我真的觉得不太对劲啊,”后知后觉的辛望云头皮有点发麻,“为什么新婚夫夫婚礼头夜不能碰面?我从没听说过泉临有这种习俗啊?你们听过吗?”
“没有。”
“你看我们像是结过婚的人吗?”
五颗脑袋全都摇成了拨浪鼓。
“你先别想着能不能一块住的事了,明天人都是你的了,多睡一天少睡一天有差别吗?”柯子言啜了口椰子,“我觉得还是要先理理这箱红包,这么大一箱得发多久啊?就算见人就发,十几个十几个地塞也得要好长时间吧?”
“就是,”张远点点头,“你妈不会是要整咱们吧?发不完不许进门之类的,要这样我现在就把这箱红包倒海里!”
“缺不缺德!”辛望云给了他一脚,“污染海洋环境!你希望今年的网站上出现南极企鹅肚子里发现中国红包的新闻吗?”
“……我就随口这么一说。”
“你在那边就没个内线什么的吗?”王铮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那谁,吴霖的哥哥不是和你们住一块吗?你问问他,明天到底什么个情况!”
“问个屁,他才不会告诉我,搞不好这一切就是他的Yin谋!”
“这么邪?你和小舅子关系这么差啊?”柯子言问得战战兢兢,脑子里甚至冒出了想订机票临阵脱逃的想法。
“那个……我觉得,”张远鬼鬼祟祟地冲众人招了招手,“我们还是得想想PlanABC,虽然阿姨说了明天早上接人只是走个过场,但搞不好里面有诈,我们可千万不能被唬住了!”
张远的建议给所有人拉响了警铃,六个从来没结过婚也没参加过任何婚礼的大男孩们里外合计了一整个晚上,原本以为万无一失了,结果第二天抬着红包箱子站在吴霖别墅门前的时候还是彻底慌了——只见辛博宇穿着一身正红的中山装,笔直地坐在别墅大门前的太师椅上,一副泰山崩于前亦巍然不动的表情。
“爸?怎么地?这是几个意思?”没见着开门的人就算了,这怎么还有人堵着门啊?辛望云直接□□蒙了。
“几个意思?看不出来吗?诚意不到不许进门,你妈说的!”
其实辛博宇一开始是不乐意当这门神的,后面一众摄影师跟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觉得特别丢人。但何之琳说了,第一关一定得一个德高望重、声威俱全的人把着,整个辛家只有他一个人有这个优势,当了几十年家庭底层生物的辛博宇突然得到了莫大的鼓励,脑子一热就坐了出来,打算一定不辜负媳妇的信任。
“要什么诚意啊?”辛望云完全没掌握方向,“我……我叫您声爸爸?”
“对对,我们都叫爸爸!”
“爸爸!”
“爸!”
“叔叔爸!”
张远、柯子言等人跟在辛望云后面,一个叫得比一个脆,一个喊得比一个响!
“我去你大爷的!”辛博宇气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叫我声爸就叫有诚意?那敢情你平时还是个挺真诚的人呗?”
“不是,爸,那我这想叫你爷爷也不合适啊,首先我nai就——”
“闭嘴!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妈给你这么多红包是干嘛使的?”
“啊?”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原来这红包是干这个使的?
“这红包不是你们给我包的吗?包了……是为了再要回去?”辛望云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脑子不太灵光,他怎么有点缕不清这里面的逻辑关系呢?
“蠢死你!”辛博宇彻底急了,“我就知道你妈这主意行不通,你根本闹不明白!给红包就是让你发!见人就发!图个吉利!”
“噢噢噢,吉利吉利吉利。”
辛望云赶紧从身后的箱子里抓了一大把红包放在辛博宇的袍子上,见着没铺满,又犹犹豫豫地回身补了几个。
“这样够了吗?”
好问题,辛博宇也不知道什么数量算够,何女士也没给个明示,但看着自己也捞了十来个红包了,心想估计差不多,于是把红包拢在手里,拂拂袍子站了起来。
“行了,差不多了,进去机灵点,别给我们丢人。”
“嗯嗯嗯,知道知道,快让让吧,这大喜日子的,你怎么还当起门神来了!”
辛博宇日渐稀疏的后脑勺今天梳得油光蹭亮的,配上这身大红袍子,竟有了点旧社会豪门大老爷的气场。他没理会儿子的牢sao,慢慢悠悠地掏出房卡刷开了门,何之琳女士搞了个通宵埋下的大阵仗就这样出现在面前,吓得六个人抬着箱子愣是没敢进。
红金相间的气球从地板铺满了地板,期间还夹杂着无数个装着金粉的透明气球,看那金粉数量,不小心踩碎几个,恐怕能被糊成金箔人。不仅地上,天花板上竟然也飘满了气球,应该是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