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手里的刀是鬼王的兵刃,他看着风澈眼眶猩红。
风澈听到温别这么一问,脸随之一僵,认真打量起温别来。
温别在幻镜里还是个少年堪堪长成青俊郎君的模样,而这儿,分明是已经活了几百年顶着年轻人的脸却老气横秋的温别。
看来温别死后的灵魂压根不记得在幻镜发生的事,他现在以为,风澈就是风策。
风澈想到温别虽然厌恶恶心他,但此时他顶着风策的身份,温别应该拒绝不了已经喜欢上他的心,随后就把模样变做了风策模样。
风澈想争取一把,倘若温别愿意继续喜欢着,他便能永远得到温别。
他激动得有些颤抖,说道:“温别,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愿意放下一切,不当魔尊了,我改邪归正,你原谅我好不好?”
温别手捏紧了刀柄,被风澈一句话怒得青筋暴起:“你骗我一次,我尚且会信你,你骗我两次三次,简直是在找死。”
风澈跨过门槛,猛地朝温别跪了下来,慢慢一步一步用膝盖挪过去:“温别,你忘了我们曾经是如何相爱的吗?你若是觉得我在欺骗你,你大可以杀了我,我甘愿死在你手里。”
温别眉心微微一皱,随后又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之前顶着这张脸时还很有骨气,没想到只是恶心我的手段,风澈,你倒是挺大能耐。”
温别见着风澈靠他越来越近,抬手刀尖抵在他眉心。
……
魔域大殿内此刻安静无比。
被斥退下的菁诀一直暗暗候在大殿外头,风澈离开许久后,他再三确认里头毫无动静,才悄悄走了进来。
随后,他就看到倒在地上毫无气息的风澈躯体,本以为无人的他惊得后背发凉,脚步一顿,随后忍着心惊观察了一阵,见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才微微松了口气,抬起脚步谨慎地走过去。
菁诀走到人面前,轻轻喊了一句:“尊上。”
没有回应,随后,菁诀又弯下腰试探拍了拍风澈的肩头,却依旧毫无动静。
他这才发觉面朝下倒在地上的风澈十分不对劲,立马将其翻了个面,一探才知他魂魄已经不在躯体里,只留了rou/身在这儿。
菁诀不由得轻轻冷笑了一声,带着得逞的意味,随后将风澈从地上扶了起来,将人往殿后带去,大殿后的暗殿里,魔域熔炉内的业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菁诀看着那火,手有些发抖。
随后,毫不犹豫将风澈这具躯壳丢了进去。
丢进去后看着火将风澈躯壳吞了个干净,菁诀大松了口气,原先有些发白出汗的面色此时有些红润起来,但心里头依旧虚得很,生怕被人发觉他弑了主,立即离开了此处。
一直走到大殿外,暴晒在魔域烈烈阳光下,菁诀才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恐惧,但更多的是兴奋。
一种压抑许久,复仇了的快/感充斥心头。
——从前些日子风澈踩着他脸骂,他就知道原先的那个风澈回来了,从风澈骂的话里,也知道风策和风澈原来不是一个人。
风澈虽然是他们真主子,但一直以来并不把他们当做一回事。
风澈这人,不仅对敌人凶残无比,对无辜人心狠手辣,对他们亦是如此。
他们这些下属但凡做得不如他意便被随意打骂辱杀,只将他们当做下等牲畜来看。
这人与只和他们相处几个月的风策,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菁诀没有鱼芜那么胆大。
鱼芜在知道风澈不是风策后,先是呆愣了一阵,而后在风澈辱骂风策时直接疯了,反驳一句,开始鸡蛋碰石头,被丢进了熔炉。
而菁诀,是看着鱼芜被丢进去的,他对此不敢怒更不敢言,只能忍辱蛰伏,以待时机。
——而这不就,时机来了。
菁诀抬头眯着眼睛看向太阳,随后,展露出许久未露出的笑容来。
丢进熔炉便灰飞烟灭,无再生的可能,风澈正想着继续往前,让温别手里的刀伤了他来博取温别关怀,让他心软。
他怎么算,也没能算到会被自己养大,最为乖巧的那只狗给咬死,意识到要灰飞烟灭时,风澈想回去也来不及了。
而温别,诧异地看着风澈忽然化作烟雾消失。
他愣了一下,随后看了周围一圈,完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活生生的人如何能突然消失?
他冷着一张面孔比狞笑更可怕,鬼王的身体刚刚找到他的脑袋装上去,就被温别一刀指在鼻尖,吓得一哆嗦。
温别冷冷问道:“说,为什么他会突然消失?”
鬼王脸扭曲了一下:“小的刚刚在安脑袋…没…没看清。”
温别又要一刀劈下,几个躲在角落的鬼忽然说道:“手下留情啊大人,刚刚那位大人他是魂飞魄散了,只有魂飞魄散才会有这样的特征。”
“您刚刚也杀了不少我们的兄弟的,您仔细想想,他们魂飞魄散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