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两者是一个度的问题而已,不可取其一。”
对甘子越似两边讨好,模棱两可的说法,双方观点的人皆不满。但清清冷冷,不疾不徐的声音,很是好听舒适,让大家辩论出来的火气浮躁都渐渐降了下来。
而且,不少人以奇异的目光看向甘子越,且不说观点如何,有名的草包公子,能说出今日此番话,就已让人惊讶不已。
“至于说,这其中度如何把握,两者何为重,何为先,我认为不可以一言定之,当看当前是需要重富国,还是重富民。
当外有敌在侧,内国库不丰,则需强兵富国,此种情况谈先富民后富国,显然不现实,首先要国在。
但是当时过境迁,当国富民尚贫,此时则安民心,使民富,让利于民,否则国富与民无关,国在否,也与民无关。
所以富国还是富民,其中轻重倾向的度,当取决于当前所需,而且并非取一弃一的关系,富国也是为了护民,为民生安康提供安全环境,为将来富民。
而富民,则也可更进一步富国,民富则如水源足,可取之国用者也即变多。”
甘子越话尽后,一时无人说话,之前随着甘子越说越多,他们已经渐渐忘了什么草包公子,追男人之类,而是渐渐听了进去,现在则还沉浸在思考之中。
还是赛尔伊最先反应过来,他拍了下巴掌:“说的好!”
其他人没有说话。
甘子越道:“我可以走了吗?”
赛尔伊道:“可以,当然可以!”
赛尔伊还道:“公子所言,让赛尔伊有耳目一新,醍醐灌顶之感。”赛尔伊又看向周围的人:“之前有人都怎么说的?我看中原人,眼瞎者甚多。”
在赛尔伊的目光之下,不少人竟起羞愧之心,有被甘子越所说,原先观点摇摇欲坠之人,也有依然坚持自己观点的,但无论有没有被说服,都不得不说,方才所说,言之有物。
之前的轻视无礼,倒真如赛尔伊所说粗鄙了。
甘子越没有管这些人如何,只向赛尔伊一点头,就带着楚佑和萧乙离开了书楼。
看到甘子越的背影消失,赛尔伊惊醒,追了出去,“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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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国富民,衡于度,取决于当前。富国为将来富民,富民可更富国。”有人低声呢喃。
此人也站于荣王祁钰的旁边,但却并不是新科状元林尧云,此人一身装扮很是低调,在之前那场辩论中也不曾有发一言,应是一低调内敛之人,但当细看,却能发现其隐藏的并不算好的肆意张扬。
此时这人眼神微亮,“他就是甘子越?他还救了君儿,我也想认识一下他。”
男子说着便抬脚往外走去,而林尧云听到男子的低语,也感兴趣地道:“一同去吧,我也想和那位小公子认识。”
林尧云还没走出两步,却被祁钰给按住了肩,林尧云停下,“嗯,怎么了?”
祁钰嘴唇动了下,却不知该如何说,微蹙了眉之后又松开,终究道:“没什么。”
然后看着祁黎叶和林尧云离开的荣王,心情沉郁默默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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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子越没走出多远,就被赛尔伊给追上了:“我叫赛尔伊,公子还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
赛尔伊棕褐色的眼睛温暖又热情,笑容开朗阳光,甘子越也被感染到,冲这人微微一笑:“我叫甘子越。”
“好,甘公子,可以交个朋友吗?”
甘子越:“……”
赛尔伊道:“觉得和甘公子很有缘分,我们沛丰人比较直接,爱交友,是不是唐突了?”
甘子越笑着摇摇头:“没,挺好的。”
赛尔伊扭头看了一下,找话道:“甘公子出来玩耍?这是甘公子买的马鞭?我可以看看吗?”
甘子越点头:“可以。”
赛尔伊将马鞭拿在手里之后,打量了一下,“这根马鞭很……”他拼命找了个词,“很雅致。”
甘子越好笑道:“是不是想说只好看,不实用?我胡乱买的,也不懂这个。”
他其实当时想买的是一把匕首,但是木头桩子楚佑站了出来,也不说话,只一伸手将匕首给按在了柜台上,不让他拿。
即使他眼神对视,那家伙也毫不退让的。
后来他也就退而求其次只随便拿了根马鞭而已,这次楚佑没拦,但他买了马鞭之后,又觉后悔,一来买把匕首还可当出其不意的防身工具,但可没听过用马鞭的,退而求其次也不是这样的,真到危险时刻,拿着鞭子先抽到了自己身上还不如拿根木棍来的实用。二来他现在也没学马用鞭的机会。
赛尔伊摸了摸鼻子,他这不是在学中原人委婉说话来着?但见到甘子越并不介意,他棕褐色的眼眸里笑意更盛。
“别的不敢说,我对马鞭,相马,御马之术还颇有心得,不知甘公子可感兴趣,也是午饭时间了,可有兴和新朋友共用午餐?”
甘子越脸颊边的笑